“快看书吧,本王还要处理公务。”苏辄气定神闲的在小儿幽怨的注视下,将八宝盒放到了书架的最上层,保证小儿的短腿踩着凳子也够不着,这才慢吞吞的转去了旁边的案桌后面看起折子。
阮清原地瞪了一会儿眼,又叹了一阵气,最后转了转眼珠子,爬回椅子上,低头认真翻看起百家家谱。
过了一会儿,百合从院外进来,在门口将一个长长的锦盒交给了元宝。元宝抱着锦盒走去了苏辄面前,低声请示:“王爷,画已经装裱好了,是否重新挂上去?”
苏辄似乎犹豫了一下,目光落在对面歪着脑袋睁着一双大眼看书的小儿身上,伸手接过了锦盒。
书架后面是空空的墙壁,苏辄抬手在书架上一处按了一下,墙壁上便缓缓开启了一道暗门,里面放了一个上了锁的黑色木头箱子,将画放进去重新关好了暗门,便继续若无其事的看起折子。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初夏时节,天气已经渐热,花草树木也都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青翠之色。苏辄之前主持的尤平河渠也顺利的完工,投入了使用,成效渐显。
待到又过了一段时间,夏季雨季来临,修建的水渠便更显著的发挥了巨大作用,当地的百姓十分感念苏辄的恩德,纷纷主动提出要给苏辄修一座功德碑,被苏辄断言拒绝了。
若是普通官员,做了好事修个庙宇功碑,只会令皇上心悦赞扬,落到苏辄身上却只会是个麻烦。
在阮清读的百家家谱里,也有关于定王府的记载,虽不像其他家族详尽,也可隐约捕捉到一些端倪。到了苏辄这一代已是第四代,苏辄却是第五位定王的世袭人。第一代定王也就是苏辄的曾祖父,苏言。
传说苏言亦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国策朝政,兵法谋略,奇门遁甲俱都精通,更是陪着尧国始皇打下尧国江山的首要功臣。
而在当时,拥立苏言登基为皇的呼声甚至要高过始皇,只苏言本人不爱那把龙椅,甘为臣子,才让赵氏有机会登上了皇位。始皇念及苏言的无私和功德,破例封了苏言为尧国的第一位异姓王,并只要苏家不绝后,王爵世代荫袭。
实际上,当年苏言拒绝皇位最大的原因乃是为了他的夫人,为了能和夫人恩爱白头一双人,苏言才不愿做那坐拥三宫六院的种马。将种马的命运大方的推给了始皇。
始皇驾崩之后,皇位代代更替,定王也轮番换人。有道是量少而质精,苏言专情的基因效果果然良好,生的儿孙个个都是博学多才的人物。反之种马皇帝的儿孙成群结队,却难挑出几个真正有能的。
所以一代一代下来,每一代的皇帝看着卧榻之侧的能臣都开始忐忑难安,想尽办法的试着打压定王府,来保证自己的皇位安定。
到得现在,皇帝才换了三个,定王的位子却已经轮番换了五代,也不知到了苏辄这一代,定王府究竟会抵死繁荣下去,还是会终结没落,从此匿迹在史册上。
当今的天子应该是高兴的,因为到了苏辄这一代,定王府已经十分单薄,前定王苏离膝下儿女年幼,而苏辄又尚未及冠娶妻,万一哪一天苏辄一不小心为国捐躯了,那么定王府也就真的面临绝后了。
但苏辄不是苏离,也不像前几位定王,少年天才,睿智超群,竟是有着先祖苏言的才能和风范,甚至隐隐还将超越苏言。这又是令人无法安心的一点。最怕的是铲除定王府不成,反逼急了苏辄,直接反了赵氏的江山,彻底的将定王府繁荣到无以比拟的境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苏辄及时的拒绝了百姓的好意,并阻断了消息。但消息总是会自个儿插上翅膀飞入该入的耳朵里。
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苏辄不过修了个水渠就赢得了一片民意好声,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水渠迟早会垒成坚实的堤坝,将龙椅圈得死死的。
皇上自忖打错了算盘,原是想借着一件出力不讨好且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重挫一把稚嫩年幼的新定王苏辄,谁知适得其反让苏辄捡了个大功劳。皇上又悔又恨,连着几日的朝议都口腹喷火,指桑骂槐的指责户部和工部监管不力坐吃山空,令国库亏空无以为继,使得他原本宏伟的民生改造计划也就因此而阻滞搁浅了。
户部和工部躺枪,也无法自辩其身。谁让当下的国库情况确实不乐观呢?谁让皇上不能对着该发火的人发火,这个火只能烧到他们的头上呢?唯有心酸的认了,心里却早已将苏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但皇上发完了火,也不知是不是心情顺畅了不少,竟大施隆恩,斗转十八弯的下了一道令所有人都百思不解的旨意,将汝王世子赵连祁投进了京卫,封了京卫越骑营校尉。
一个校尉虽不算多大的官,还不足六品,但京卫却是拱卫京城的重兵,尤其赵连祁去的还是越骑营。若是宫中生变,皇上紧急诏令,越骑营只需快马四个时辰便能从城郊大营逼至宫门口,顺畅的话两个时辰也能到。
这不是拱手给人权利,为人做嫁衣,诱惑汝王造反吗?
皇上是不是被苏辄刺激傻了?
就连赵连祁,接到圣旨的时候也是愣怔怔的。当下便从门房牵了马直奔定王府。
苏辄届时刚刚下了朝回到院子里。因为今日的朝议要议的事情太多,皇上又拐着弯的骂了好些废话,散朝时已过了晌午。苏辄虽身负王爵,是为臣子,但却不用进入内阁同大臣们共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