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的人来说,军中的粮草有些困难,已经上了好几道折子,却不知为什么朝廷一直没有回应,而定王正在往那边去的路上,收购粮食的事似乎也还没有着落,我爹着急,不知道中间什么环节出了问题,就想让二叔去打探打探。”
阮清突然就想起了那天听到的苏辄和赵连祁的对话,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当时并没有听的很清楚,只隐约听到好像朝廷并没有给多少钱,可能还需要苏辄自己去想法子解决。
他当时只顾着担心苏辄去打仗的事,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听到李恪提起,当下就蹿出了一团火。便是憋着一口气问李恪:“朝廷是不是真的拿不出钱来买粮?”
李恪神情肃重的嗯了一声,“我们家有一个亲戚在户部任职,听说好像是的。这些年户部一直比较拮据,不然年前定王建议各地整治农田水利的事也不会被耽搁。但现在是要打仗了,再拿不出银子买粮买物需,士兵怎么办?我爹他们现在也是节衣缩食,根本撑不了多久,更别说万一真打起来了。”
阮清讶然,“宫里不是有很多金银珠宝吗?京中很多人都很富足,难道也不能拿出来用吗?”这可是两国交战,竟还有人存着私心盼着国破家亡不成?
李恪苦笑着摇了摇头,“且不说这些人愿不愿拿出来,便是真拿出来,那些贵重的东西只好看不好用也是没多大用处,毕竟百姓认得只有银子,那些东西拿出去变卖怕是也没有人敢买,卖出去也要折价不少。”
阮清不说话了。脑子却飞快的转了起来。
又坐了一会儿,同李恪说了几句话,阮清便匆匆的回了定王府。一回去就命人去将小库房的几个箱子搬了出来,一样一样的查看。
桂嬷嬷和几位丫头都有些不解,问阮清要做什么阮清也不说,只一个人看着那些东西发呆。
第二天,阮清就命人去给李恪传话,找李恪进府。并把青松两兄弟也一块叫了过来。
李恪匆匆的赶了来。阮清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他心中以为阮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很是焦急。到了清风苑才发现青松两兄弟都在,进门便急急的打量着坐在暖炕上的阮清,问:“你喊我来可是有什么急事?是哪里不舒服吗?”
阮清让他先坐下,又让桂嬷嬷给他倒了茶。
定王府的规矩极严,苏辄治理之下,下人们等级分明,什么人该做什么差事都是严格按照规矩来的。像清风苑,近身伺候的便是桂嬷嬷和玲珑,平日里就呆在屋子里等候差遣。小豆子便主外,阮清出了门就由小豆子跟着,院子里的丫头婢女也各司其职,谁打扫,谁守门,谁传话都分得很清楚,不会发生话会随便从院子里哪个洒扫婢女嘴里直接传到阮清耳朵里的事,都会先传给小豆子,再由小豆子传给桂嬷嬷或者玲珑。
这个时候屋子里便只有桂嬷嬷当值,也是阮清最信任的人。
阮清看着李恪喝了茶,才不急不缓的问他:“你上次说你们家在户部有个亲戚,是个什么官?说话管不管用?”
李恪微微一怔,但看到阮清不像哪里不舒服的样子,也就放了心,回道:“不是个大官,就是在下面跑腿办事的,不然我爹也不会因为那些事头疼了,但虽然说不上什么话,要打听点什么还是可以的。你可是有什么要找人问的吗?”
阮清摇了摇头,抱着茶杯想了一会儿,又道:“昨天我听了你的话,回来之后仔细想了想,想出了一个法子,也不知能不能行,所以想先找你们来商量商量。但这个事要做,可能还需要户部有人帮忙。”
李恪有些惊讶,“你想出了什么好法子?”
阮清便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们听:“你不是说金银珠宝拿出去不好卖也卖不了多少钱吗?我就想着换个法子,用那些东西来换钱。”他从旁边拿出了上次纸鸢比赛时赵连城送他的金弓,上面还有赵连城亲手刻的字,徐徐的解说道:“你们想想看,名家大家的书画都能被人争相追捧收藏,若是皇家以及各家官员的私物呢?尤其是宫中内造的东西。要人从铺子里买可能会因为不清楚来路,没人敢买,但若是正大光明的拿出去拍卖,将这些东西公示于世,会不会有人愿意花钱买回去收藏?每一件得了在普通商贾之家可都是传家的宝物呢!”
李恪听到这里已经兴奋的眼睛都亮了,连声道:“你这个法子好!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真是太厉害了!我竟然都没想到呢······”说到这又有些汗颜,更正道:“别说我想不出来,便是户部那些人也是想不到的,定王估计也是没想到的!”
阮清甚是受用,却不喜欢有谁说苏辄没用的话,便是李恪也不行,当下坐起身子,不悦道:“苏叔叔他要操心的都是大事,他很忙的,所以才不会去想这些营利小事。”
这话却是大实话。苏辄善于心计,高瞻远瞩,翻手覆手间都是国事朝事,百姓民生,唯独不包括如何赚钱。别看定王府偌大家业,可全是由着内院掌家之人在支撑。早些年忠义王还在的时候,理所当然是李氏掌管中馈,与忠义王一同负责府内外的钱财进项。后来忠义王离世,苏辄又尚未娶妻,苏辄也就干脆不再插手,直接将摊子甩给了李氏一人,也省的李氏闲下来心中胡思乱想。这一年多也多亏有府里的事吊着,李氏才能没有闲暇任由自己陷于苏离故去的痛苦之中。
便是定王府在外面的一些私有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