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顼这才想起,当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就报了一个假名字,将梁少顼倒过来就是许少良,要不是仁怀玉现在提起来,梁少顼自己也早就忘记了。
尴尬的摊了摊手,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他可是闯进来的,像是勉为其难的于席子上坐下来,“怀玉兄如此热情好客,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一起喝两杯?”
仁怀玉见他真的不客气,邪魅的抿笑着,对牡丹吩咐道:“我这里多了一个朋友,烦请牡丹再上一壶酒,多加一副碗筷,再把楼里的招牌菜都上来一份。”
梁少顼忙拦着,“不必了不必了,桌子上已经有了。”
仁怀玉说:“别客气,既然来了,我总要招待好朋友。”
梁少顼连忙解释,“不是,酒和菜都上来,我是说碗筷可以不必上,这里不正好有三副。”
他指着八仙桌上的碗筷,上面确实有三副碗筷,仁怀玉短暂的愣神之后,笑着化解尴尬:“还是要上的,这又不是你用过的,你别客气,今天我做东,有什么你尽管要求。”
还没等梁少顼说话,仁怀玉一拍手,“对了还少个姑娘,都来锦瑟楼了,怎么能不要个姑娘陪着。不知道许公子有没有经验,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梁少顼一愣,尴尬到极点,“这……鄙人,看上了牡丹姑娘,别的姑娘都看不上。”说着,顺势将身旁等候吩咐的牡丹往怀里一搂。
那头牌牡丹果然不情不愿,但没有发作,只是原地立着默不作声。
仁怀玉的表情一滞,“牡丹姑娘不行,她得陪我,这样,我让阿妈叫些姑娘来随你挑,清倌也行,账都记在我的名下。”
梁少顼固执的说:“那别的姑娘我都看不上,就看上牡丹。”,
后面那胖子推着腊梅走了过来,沉着脸说:“许公子夺人所爱可不好,要不我的腊梅姑娘给你。”
他的腊梅倒是很乐意,扭着她的瓷实的屁股过来,拿着手绢就往梁少顼脸上招呼,梁少顼退后一步,嫌弃的挡开,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嬉皮笑脸说,“鄙人有个习惯,只要最漂亮的,不是最漂亮的就吃不下饭。”
仁怀玉仰头哈哈大笑,“许兄弟这习惯还真是不好伺候,牡丹姑娘,你意下如何?”
那牡丹看得出来有一百个不愿意,嘤嘤嘤的对着仁怀玉不住的摇头,却似乎不敢忤逆仁怀玉的意思,看到仁怀玉冷漠无情的表情,又恭顺的垂着眼睛。
仁怀玉继续吩咐道,“你先把酒菜送上来。再去叫把漂亮的姑娘都交上来,给我这个兄弟选一选,如果他都选不上,你就去陪吧。”
牡丹咬了咬嘴唇,草草的拜过退了出去。
梁少顼索性没心没肺的坐下来,桌上的点心,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仁怀玉和那胖子徒立着,表情震惊的看着梁少顼。
“怎么,怀玉兄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一位?”梁少顼指着腊梅身边的胖子。
仁怀玉一听,立刻打鸡血的跳起来,“你瞧瞧我,这么要紧的都忘记了,这位是我的兄弟,兴宝当铺的陆存兴——这位是我在五味茶楼认识的,许少良”
仁怀玉说完,许少良和陆存兴两个尴尬的例行公事的作了个揖,互相道幸会幸会。
仁怀玉又补充道:“许少良不比咱们,他不是汴京的本地人,是从芙蓉镇那边的山区来的,没见过世面,我理应做东,带他到处逛逛。”
陆存兴笑眯眯得有些不怀好意,“那是应当的,免得让穷乡僻壤来的兄弟白白来一汤,什么见识都没带回。”
梁少顼不是听不出他们的挖苦意思,只是懒得计较,他从容的坐下来,泰山不懂的吃着上面的点心,一边毫不客气的招呼:“都坐下来吃啊,都别客气。”
说着给自己到了一盏酒,凑近鼻子闻了闻,自顾自的说:“嗯,上好的蒸馏烧酒。带劲,酥也不错,想不到锦瑟楼也能做的这么美味的点心,比品珍楼的都好吃,我现在很想尝尝锦瑟楼的私房菜,不知道这里的姑娘厨艺如何,不知道和舫里的私房菜能不能比。”
仁怀玉和陆存兴冷笑着在圆台桌子上坐下来,一时间看不明白眼前这个乡下人。如果真的是从穷乡僻壤来的,怎么会如此经验丰富,知道秦楼的厨艺比不过舫里的私房菜。如果是富家子弟,又怎么会如此朴素寒酸,出身贫穷,名不见经传。
让一个纨绔子弟去扮演一个穷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因为习惯挥金如土的人,做不到穷人的算计和锱铢必记的小气格局。让一个穷苦出身的人去扮演富家子弟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因为他没有富贵的气质和阔绰的出手,以及穷人难以摆脱的踌躇和见识局限的讲究。
然而眼前这个人,却真的让他们看不明白了,别的东西都可以假装,唯有财富和见识无法假装。
酒菜上来的快,不一会儿就上来了,梁少顼狠狠的挑三拣四了一番,虽说他不计较吃食,但是好不好吃,欠缺点什么,他还是能品尝的出来的。
那个牡丹立在旁边,好一番蹙眉,几次想要怒对他,却找不到话说。不一会儿,锦瑟楼的阿姆带着一行十来个花红柳绿的姑娘上来了,一字排开让梁少顼挑。
梁少顼淡淡的过了一眼,一把捉住牡丹的手腕,牡丹扭捏了两下,挣脱了梁少顼的手,梁少顼说:“怀玉兄方才可说好了,若在下没看上,那就把牡丹给我。”
那半老的阿姆亮着嗓子过来牵梁少顼:“哎哟公子,眼光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