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个人一齐冲向樟树村,猛地看到树下一个几乎融入夜色的身影,跑在前面的突然停下来,后面的差点撞到前面的。他们看起来和逃难的灾民没什么两样,穿得也不比那些灾民好,只是手里多了一件武器,面上多了几分暴戾,看起来比村民更凶神恶煞。
人丛里一个胆怯的声音抖着叫,“老大,这有一个人。”
“你小声点。”领头老大往后一蹲,展开手臂拦着身后的人,似乎眼神不大好,老半天都没看出来,经过提醒才看到樟树下,一个深色衣服的人,半倚在樟树上,怀里抱着一杆剑。
梁少顼已经在树下等了一会,璇玑进村也已经有一会儿,寒冬的深夜要叫起全村的人,还需要一点时间。他吹了一声口哨:“这么多人,深更半夜的来干什么?”
领头的用手里的刀指着前方,“你管我来干什么,你又在这个干什么?”
梁少顼说:“我在守株待兔。”
“待兔?”
“老大,他是说我们是兔子。”
“小兔崽子,竟敢羞辱你大爷。”
“老大,小声点。
那领头的用手肘支开那个小个子,“我们小声有什么用,只要他一喊,村里人就都惊醒了。小兔崽子,大爷我不和你啰嗦,我们只要几袋粮食就走,你带我们去放粮食的地方,我们盗亦有道,不会为难你。”
梁少顼哈哈一笑,往横在地上的树杆上一坐:“你们可知道这些米都是哪里来的?”
领头的说:“当然知道,你们也是抢来的。”
梁少顼说:“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嘛,那你们想知道我是怎么抢到手的吗?”
领头的愣了愣,他旁边的小个子提醒道:“你该不会就是梁少顼吧,老大,他就是京城里那么一个月被通缉了两次的混世魔王,今天早上就他劫了粮船,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上通缉了。”
梁少顼像个孩子似的点头,“没错,就是我,你们的消息还真灵通,我以为最快也要过几天才会有通缉的锆石。”
那小个子看着很不起眼,却是巨滑的一个,他附在领头的耳边嘀咕了什么,偏巧梁少顼听不大清,却也听到了大概,他恶意思大致是通缉告示上的悬赏金有几百两银子之类的。
领头的侧目:“真的假的?”
小个子忙提醒他小声点,“这还有假?不信你问黑豆,他可是亲眼见过的。”
梁少顼且坐在树干上,裂开的树截面不怎么平整,却是一个天然的椅子,梁少顼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等他们慢慢的商量,那边村子里应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梁少顼隐约的看到有几簇火把,辛未带着人正慢慢的汇聚过来。
“行啦,都商量的差不多了吧。”他突然从树上跳下来,打断他们的商议,“谁先来?”
“什么谁先来?”
领头的说完这句话,已经看到村子里的人正举着火把涌了出来,看着宁静的小村庄,却涌出来几百个人,全都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虽然没有一件像样的武器,但是木棍,锄头,农具多的是。
领头的嗤之以鼻,“还商量什么,本想偷几袋米就完了,现在非得要打开杀戒了不可。”
说着,呐喊着抄起他的刀往那上百个人的村民跑过去,三十个人轰轰然跟上去,全然不顾两方实力悬殊,倒颇有点亡命之徒的架势。
梁少顼倚在樟树上摇头,这是被饥寒交迫的生活逼急了,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三十个人对上百人,一看就知道结局是什么,但是一方有刀枪武器,另一方只有木棍柴火,难免得死伤一些。
梁少顼不希望任何一个村民出事,哪怕是受伤也不行。他好不容易抢来大米分给这些灾民,晚上还看他们炊烟袅袅其乐融融的,甚至有人跪在他们几个抢米的面前喊救世主,梁少顼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强盗杀了。
这就像地主大费周章刚刚喂饱了自家的宠物,怎么都不愿意被强盗给祸害,梁少顼从樟树上跳下来,飞快的掠到灾民和山贼中间,“等一等,我刚才的事还没完呢。”
梁少顼活动了一下筋骨,把剑横在他的面前:“你们谁先来送死?算了,我不和你们废话,一起上吧。也还是算了,你们站着别乱跑,我来动手就行。
一群人都没明白梁少顼这话的意思,就看见他深蓝色的身影一晃,在他们三十多个人中间快速的穿行,黑色的剑鞘在每个人的身上上都点了几下,不过片刻时间,一群山贼三十多个人全都被定在了原地。
三十多个人怪叫起来,声音就像被野兽吓坏了的羊群,梁少顼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重新坐到樟树上,“不用担心,我只是点了你们穴道,交给村民,天亮的时候全都送到县衙去,怎么发落就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三十多人安静了片刻,爆发出整齐的叫声,“我们什么都没干啊。”
村民跑在最前面的是张涛,他已经拔出了刀准备作战,对方可是打家劫舍的强盗,张涛自诩能对付几个,但不一定对付的了三十多个,天行道的弟兄都在,都是豁出去了要来拼命的。
跑上来的人中有一部分是天行道的,有一部分是村民,还有一部分是难民,各个都惊得目瞪口呆,这都还没开打呢,三十多个强盗就都被点了穴道。站在原地就像雕塑一般,动作还很带劲。
人群中天行道的几个见过梁少顼本事的,已经没那么大惊小怪了,而没见过的全都沸腾了,“啊,这就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