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何接到外公的电话就赶回了何家,印象中虽然外界盛传何家舵手何劲儒雷厉风行、铁腕手段。但是在江念何记忆里,外公一直是幽默爽朗的,几乎没有像这次电话里如此严肃的时候,江念何也是一刻不敢耽误就赶回何家。
何家书房。
“当头炮!念何,最近过的怎么样?听说你最近和秦市长的女儿走得很近?”何劲儒在书房里和江念何下着象棋。
“嗯,有时间会和锦儿一起回来拜访您的。不知道外公今天着急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吗?”江念何默默地移动马棋子。
“念何,你听我讲个故事吧,一个二十几年前的故事。”何劲儒默默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二十几年前,有个男人事业有成,夫妻恩爱,女儿乖巧,几乎是人生美满了。后来在一次应酬中,这个男人救了一个被客人调戏的舞女,故事很俗套,年轻的舞女爱上了这个中年男人。男人拒绝了舞女,不想背叛妻子和家庭,可是后来的一次醉酒,男人稀里糊涂地和舞女发生了关系,舞女怀了孕。舞女也要求男人离婚。
男人心中的天平还是倾向于共患难的妻子,许诺舞女虽然不能离婚,但可以承认孩子的身份,可是舞女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想要与男人共度一生。协商未果,舞女一气之下告知男人自己已经把孩子打掉了。就是这样,二十几年来男人都以为这只是一段尘封的往事。
可是最近,男人却意外地找到了舞女的儿子。
何劲儒没有再说下去,沉默地等待江念何的答复。
“外婆知道吗?”江念何轻轻拿起棋盘上的棋子又再次缓缓放下。
“已经跟她说过了,那个孩子一年最多和她打两次照面,我知道她也下了很大的决心。”江念何能够想象自己的外婆谢韶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斗争才说服自己接受一个非己所出的孩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名媛最终也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我没有意见。”江念何知道,外公已经做了决定。母亲死后,何家也需要一个正统的继承人,而不是自己这样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姓人。
“他一会就到了,我们四个人一起吃个午饭。”何劲儒语气中充满无奈。
现在的何劲儒不是独断的上位者,而是一个被剪不断理还乱的家事折磨地疲惫不堪的普通老人。
“外婆,绣什么呢?”江念何悄悄踱进了外婆的房间,从背后抱住了外婆。
“外婆,你瘦了。”怀里外婆的骨头硌得江念何生疼。
“外婆老了,自然不容易胖了。你看,这是给你未来孩子绣的鞋子,我攒了好多,就等你给外婆生个大胖外孙了。”谢韶仔细地端详着面前的虎头红鞋,生怕有一点瑕疵。
“外婆,中午……”
“我知道,不就是吃顿饭吗?没什么难的。”江念何看着眼前嘴硬的外婆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不过也是挺难的。也是人老了,换了我年轻时的火爆脾气,这个家的屋顶都能被我掀了。你母亲去世以后,我也无欲无求了,随他去吧。我只是害怕整个何家的家业都被一个陌生人拿去,你分不到什么。”谢韶叹了一口气。
“但我能保证的是你有和那个孩子公平竞争的机会。我知道你有江家撑腰,也不愿接触黑道上的事,但你最近还是接触一下何家的几个核心生意,先打好关系以防万一。”谢韶得知这个消息后,已经开始为自己的外孙盘算。
“外婆,别担心我了,我本来也对何家的生意不感兴趣,更不想插手。”江念何双手撑着床,无所谓地说。
“我知道,但是你还是有备无患吧。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了,一会那顿饭我要是实在吃不下去我就装病,你看眼色扶我上楼。”
“夫人、小少爷,老爷叫二位下楼吃饭,说有客人到。”
何家客厅。
何峻安背对着楼梯和何劲儒谈论客厅的一个古董花瓶,到底是斩不断的血脉亲情,两个人身姿样貌都像极了。虽然几天的接触不会打破二十几年分隔的陌生,对话之间还掺杂着些许的尴尬,但是总归是一点点变得熟悉了。
听到脚步声,何峻安率先转过身,“阿姨好,江先生好。”依着辈分,何峻安是江念何的舅舅,何峻安也应该叫江念何一声外甥。可是即使何峻安叫的出口,江念何恐怕也不会应答。
何峻安也是人精,不会让场面变得尴尬。
饭局还没开始,称呼上就已经乱了辈分。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这顿饭会吃得多么艰难。
“你好。”谢韶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给足了双方面子。
“好了,开饭吧。”何劲儒打破了尴尬。
“阿峻,你最近就开始准备一下拜访何家的各位叔爷,然后准备接触一下生意。何家不同于上市公司,生意交接还需要你认真学习,得民心是最重要的。”何劲儒提点着何峻安。
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建设,可是谢韶听到这一席话,心里还是不是滋味,但脸色上绝不显露半分,有问题就回答,没问题绝不插嘴半句。
相比于谢韶,江念何就要淡定的多。他本来对何家的生意也不怎么上心,有个名义上不痛不痒的“舅舅”帮他转移何家各位叔爷的注意力,对现在的江念何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好,我最近几天就会登门拜访。”何峻安应答。
虽然是老爷子派自己接触何劲儒和何家的产业,何峻安面对自己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