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秋高气爽。这几日,太后的心情看上去好多了,每天听着饺子和团子逗乐,脸上总是一副笑呵呵的神情。
团子的婚事,她并没有放下,后来又给寻了不少她觉的合适的少年,只是结果还是那样,团子对此全都没什么兴趣。
“这几天天气不错,你也出去走走吧,别总是闷在宫里。”太后向她说道。
“出去也没什么好玩的,我还不如多陪陪祖母呢。”团子笑着回道,不是刻意如此说,她是真的不想出去。
也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以前和圆子一起在这里的时候,早就把那些好玩的地方玩了个遍儿,现在对她来说,早已没了吸引力。要是圆子还在的话,就算外面那些景致已经不新鲜了,但两人做着伴儿,也还能勉强出去游玩一番。只是现在圆子出嫁了,饺子又太小,和他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这样一想,还不如在宫里陪着祖母说话解闷儿。
“最近时日,东山的菊花开的正好,你不去看看?”太后问道。
团子抿着唇儿摇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那么大的姑娘,该是不喜欢拘禁了才是,你怎么偏偏与他人不同了?”太后摇摇头笑道。她细细一想,以为她是因为身边没了玩伴,才不愿意出去的,便又说道,“要是觉的一个人孤独的话,何不去找你那些妹妹们?”
她口中所说的妹妹,便是指的皇帝的女儿。现如今还留在宫中的,都是她的妹妹了,比她年长的早就嫁出去了。
“我不去。”团子直接回绝了。
妹妹们是不少,但她总觉的那些人无趣的很,平时也不愿意与她们亲近。
“你去吧,去拣着那些好看的菊花多摘些回来,咱们来酿菊花酒。”太后又说道。
团子不觉的太后真的需要她采的菊花来酿酒,本想再次回绝的,但太后却像是铁了心一样的要让她去,在耳边喋喋不休。最后团子实在是不想听了,只得回道:“好了好了,祖母您别说了,我去还不行?”
太后无奈地笑了笑,便也不再说了,只要她答应了去就好了。
团子是自己一个人去的,连个贴身的侍女都没带。她一个人往来惯了,也不喜欢有人跟着。不就是采些菊花吗?她采完回来便是。
到了东山,车夫在不远处等着,团子便提着个篮子开始cǎi_huā。
这里的菊花开的漫山遍野,姹紫嫣红,一眼望去,便是一个花的海洋。如此盛景,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前来,或是观赏,或是与她一样,采些花儿回去酿菊花酒,做菊花糕。
人太多的地方有点吵,她便往那僻静的地方走了走,却不想在cǎi_huā的时候,猛一抬头,恰恰与一人撞了个正着。
团子“哎呀”一声,捂着自己被撞痛了的额头。她抬头望去,当看见眼前那人之时,一双眼睛里满是惊讶。
是一个男子,身形挺拔修长,身着雨过天青色直裰,眉头微微皱着,似是在忍着被撞到的额上传出的痛。
他眉如墨画,双目璀璨,通身散发出一种温润如玉的气息,温暖随和,像是暖暖的阳光,仿佛在刹那间,便能温暖人心。
团子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她乍一看到眼前这人,还以为是宋文修。然而再仔细一瞧,便知道了他不是他。
只是相像罢了,气质相像,都是温润如玉,清和温暖。若说后天的气质可以培养得成,这并不奇怪。但让团子更惊讶的是,眼前这人,竟然连长相都与宋文修有那么七八分相似。
这人是谁?和宋文修有什么关系?是他的亲戚?
刹那间,团子的脑海中涌现出无数种猜测。如果是亲戚的话,长得有些无可厚非,但她却并不记得他有一个这样的亲戚。
正怔忡着,男子便弯身施礼,用同样温暖的嗓音说道:“奈何花丛高深,无意冲撞了姑娘,还请见谅。”
团子回过神来,也忙还了一礼,回道:“无碍。”
说罢这话,又抬头看他一眼,见他面色温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她正打算离开这里,却忽又听他问道:“姑娘也是在cǎi_huā吗?”
“嗯”,团子随意回了一声,心里却想着这人岂不是明知故问?没看到她的篮子里装着花吗?
但那翩翩公子却又接着问道:“姑娘cǎi_huā,是要作何用处?”
团子闻言,迟疑一瞬,这才回道:“哦,是给我祖母用来酿酒。”
她显得有些兴趣缺缺,似是并不想与这人多言。
最开始看清他的时候,她的确因为他和宋文修的相似而惊讶,情不自禁地就想多看他几眼。然而待她明白过来以后,便不太想再与他多待了,毕竟,他不是他,永远都不是。
言罢,她本想找个借口赶快离开的,却又听他微微笑着说道:“如果是酿酒的话,那姑娘采的这些花就不太合适了。”
“如何不合适?”团子忙问道,被他这么一说,竟也被勾起了几分好奇心。
那男子又是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古云有云:更待菊花家酿熟,共君一醉一陶然。那这酿酒所用的菊花,自当是黄菊最好。而这黄菊之中,又属金盏菊味道最佳。菊花舒时,并采茎叶,杂黍米酿之,密封置室中,至来年九月九日始熟。到那时,姑娘便可一品佳酿。”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团子一直在看着他,见他言笑晏晏,温和如风,不禁便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她低头往自己篮子里看了一眼,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