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声音,四喜不由自主地抬头,要去探索,去找寻。
然而,她只一抬头,还没来得及去寻找,便看到了那个身影。
她站在她面前,纵然全身湿透,被淋的不像样,但是她仍然一眼就认出了她。
认出了她,也疼在心里。只一瞬间,她的眼泪,便汹涌而出。
“你还好意思哭?”顾婉说着这话,走上前去,语气里带着埋怨和责备,但是同时,也带着心疼。
这个傻丫头,真是傻的可以了。
“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吗?”顾婉一边为她将脸上的泪水擦去,一边问道。
四喜没有回话,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她自己当然很清楚。
然而,她却听顾婉说道:“全都是因为你太傻!太笨!”
她着实傻的可以,笨的可爱,本来好端端的,啥事没有的,她非要自作聪明地闹出这事不行。
不过,一听她这话,四喜却是哭的更凶了。
“这件事情本就是因我而起,都是因为我的粗心,不仔细,才会酿成后来的这些事。”四喜一边哭,一边说道。
顾婉闻言皱眉,低声喝了一声:“胡说八道!”
说罢,她又继续道:“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你亲自给换了药不成?要是真要追究责任的话,我是主刀大夫,最大的责任在于我。所以说,现在所面临的一切困境,都是我自己自找的。”
四喜一边哭,一边摇头,此刻她的心情依然复杂,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解释。
自从事发以来,幕后人一天找不出来,她的心,便每一日都要受到折磨。自责,懊悔,无时无刻地都在她的心里互相碰撞着,撞的她感觉生疼生疼的。
其实,这个念头,已经存在于她的脑海中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实施罢了。直到这几天,因为姚氏被萧贵妃逼的早产的事情,家里的气氛很是怪异,姚氏极力劝顾婉退婚,但是她能够看得出来,顾婉不想退。还有,宁卿这几天住在家里,也是受到了冷遇。
这一切,虽说不是那件事直接给闹的,但是细究起来的话,到底也是逃脱不掉的。
这几天,她每天都身处那般压抑的氛围中,早已是再也受不得了。这才等到姚氏好的差不多了,孩子也好好的了,来县衙投案,说明自己才是那幕后的人,是她换掉了药,导致了手术的失败,继而导致了后续发生的一切。
说出来这些之后,虽然她人是在大牢里了,今后生死也不定,但是她的心,却前所未有的舒畅,轻松。不只是因为将一直压在她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更是因为,这件事情过去之后,让萧贵妃意识到自己错怪了顾婉,让她引以为疚,或许这样,她就可以不再阻挠,成全了宁卿和顾婉的婚事。
牺牲她自己一个人,为他们换的幸福,四喜觉的,很值得。
如果没有顾婉的话,她现在还是宁府里的一个小丫鬟,不可能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热爱医道,不可能做这么多有意义的事情,更不可能在家里,被当成亲人一样的对待,让她这个本无家的人,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所以,这一切,都值了,她无怨无悔。
“你给我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待着,明天跟我回家。”顾婉瞪着她说道,但是那语气里,满满的,全是关怀。
“我暂时不会告诉哥哥和嫂子,不让他们担心。”顾婉又接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也是要让我们一家人愧疚死啊?”
四喜没有回话,只是一直在哭。
顾婉见她这样,也是难受的很,便劝慰道:“好了,别哭了,以后有什么话,都和我说一说,你这么突然的就不见了,都要让我急死了。”
四喜抽噎几声,点了点头。
顾婉在这里不少时候,但是因为是她,所以邱泽和衙役也都不敢来叫。直到她和四喜都说好了,这才离开。
“明天就开堂审了,别耽搁。”顾婉临走之前,又看向邱泽说道。
邱泽忙点头道好,实在是不敢不答应。先不说这小娘子是谁,今后将会是什么样的身份,光是她那性子,便已足够让他吃不消了。他有一种预感,如果明天不审案的话,她能把他的公堂给掀了。
雨还在下着,比起刚才,虽说小了一点,但也仍然称得上倾盆大雨。
油纸伞早已经被顾婉给丢了,出了大牢之后,她便独身冲进了雨帘里。
邱泽喊了她几声,想要让人用小轿将她送回去,但是她并没有回头。
看着她孤独的身影模糊在雨中,邱泽突然感觉,这个小娘子,其实也真是挺不容易的。她的利气,也只不过是在这逆境中,求生的手段罢了。
邱泽看着顾婉越来越远的身影,叹息一声,转身便回去了。
但是他才刚走了没一会儿,又有个女子过来了。
这个女人,穿戴齐整,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看起来绝对不是和刚才那疯疯癫癫的女人一个档次的。
“差大哥,我想进去看一个人。”女人说着话,便将一块银子,塞到了那衙役的手中。
衙役暗暗掂了掂,足有二两,不少。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将那银子又还了回去。
“监牢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那女人闻言,却又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差大哥,我可不是闲杂人等,如果你觉的不妥的话,大可以去问问你们大人。”
她此话一出,衙役又是惊住了,怎么又来了个要叫大人的?
女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