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江赶紧起身,腿一动,疼得他剑眉直蹙,可他还是忍着疼痛起来了。
“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
她现在全身都是疼,浑身的骨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黄真真好一半才咬着唇,艰难的坐了起来,右手狠狠喀嚓一声,接上自己摔得脱臼的右手。
她的脏腑翻涌得厉害,怕是伤到内脏了。
眼见离江的腿鲜血冉冉而流,黄真真将身上的止血药扔给了他,冷冷道,“自己上药。”
“我自己有止血药。”
离江并没有接她的药,而是反扔回去,撩起自己的裤腿,取过一根木柴咬在嘴里,自己给自己上药。
他的小腿有几处箭伤,也有被锐利的石器伤到,一整条小腿全是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直流的鲜血仿佛找到一个泄水口,不断的排出,可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更没有发出一声呻吟的声音,反而动作熟练的把腿上的箭一支支的拔出。
黄真真看着都替他心疼。
这熟悉的动作,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
莫名的,心里对他的看法又改变了一些。
每个人都有他的故事,端看故事是喜是悲罢了。
“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引开他们。”黄真真调息了一会,突然开口说道。
“分开走吧,能走一个算一个,我们从上面掉下来,他们就算掘地三尺,也会把我们都挖出来的。”
黄真真挑眉,“看来,你对他们很熟悉?”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跟他们仇深似海,她甚至都要以为,那些人是过来找离江的麻烦。
离江琥珀色的眸子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对黄真真闪过一丝道不明说不清楚的恨意。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就算被当作弃子又如何?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你给他们做事,无疑就是自掘坟墓。”
“就算自掘坟墓又如何?至少他们让我活了那么多年,你们自以为名门正派,坦坦荡荡,为国为民,可你们又害了多少人?”
黄真真搞不懂了。
他突然这么大的恨意做什么?
自己似乎也没有哪里很对不起他吧?
上次暴打他一顿,纯粹也是他活该,谁让他拿小凡凡的尸体做文章。
“你跟杨家到底有什么仇?”
“与你何关?”
“你这人倒是奇怪了,你口口声声说跟我无关,又对我满怀恨意,字字句句指明是我夫家对不起你。我夫家怎么对不起你,你又不说。”
离江一拐一拐的离开,每走一步,地步便留下一大滩的血迹。
每走一步,几乎都要用尽他全部的力气。
黄真真发自内心的不想管他。
北国的人出现在这里,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地。
她跟小凡凡虽然封印了北国的皇帝,又把他身边的亲信杀了七七八八,可仍然有众多高手,且他们对楚国虎视眈眈不是一两天了。
这次来楚国境地,怕是想攻占楚国,再把他跟小凡凡一网打尽,以报血仇的吧。
北国皇帝死了,新任的北国皇帝,貌似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主儿。
抬眸,见离江走得艰难,黄真真直接将他背了起来。
“喂,你背着我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不想死的,就别废话。”
“你背着我,我们两人都无法逃开的。”
“谁说我要逃了,我光明正大的走出去,这是楚国境地,只要走到街市,他们还敢大肆杀人放火吗?”
离江很想说,他们怕是走不到街市了。
可他没说出来,挣扎无果后,只能任由她背着。
“我的腿还在流血,他们会顺着血迹找来的。”
“很快就不再止血了,大不了多绕几圈弯路。”
离江轻轻嗯了一声,听着她不断的粗喘。
“你跟北国有什么仇,为什么他们发动这么多人追杀你。”
听主子上次说的话,似乎不止这次,他们还安排了很多计划,诛杀黄真真。
能让北国不远千里来到楚国,布下重重陷阱,他可不认为,他们之前没有深仇大恨。
黄真真冷笑一声,“我把北国天皇的媳妇儿子女儿弟弟妹妹全杀了,你说是不是深仇大恨。”
离江彻底惊到了。
传闻北国天皇武功高强,雄兵百万,手下能人辈出,是北方沙漠中最大的皇,其势力比起楚国,毫不逊色。
可在几年前,北国天皇被封印,其最亲的人,也被一一杀死,北国闹得沸沸扬扬,无人知晓凶手到底是谁。
想不到,居然是黄真真。
凭她一人,如何能够做到?
北国可不是好闯的地方。
当年的南国,也不过是北国的一个诸候小国,便已势压天下了。
离江吞了吞口水,似是自言自语,“得确是大仇,他们到这会才派兵追杀你,确实够能隐忍,只怕这只是刚开始。”
离江开始替她担心了。
北国高手无数,国力庞大,纵然黄真真跟杨家有那么一点儿千丝万缕的关系,那又能如何?
楚国还能倾举国之力保护她?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纵然时间重来一次,我也会杀了他们。”
黄真真恨得咬牙切齿。
当时的一幕幕,就像烙印在她灵魂深处,永远都无法忘记。
她不说,离江也不好问太多,即便问了,黄真真也一定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