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姐就是傻了也是我姐
看着父亲走出去。孔兴成迷茫了，不知道该怪父亲不近人情，不送月雪去镇上治？还是怪自己没能力，还得靠家里的老爹来做决定。
对老孔头来说，孔家要兴家还是得靠儿子和孙子。三个儿子给他生下九个孙女，死一个也没什么影响。可是对孔兴成来说影响可大了。
孔兴成看看那炕上不能动不能笑的女儿。又止不住的流泪了，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还记得刚得知道媳妇有了孩子时，他高兴得不知道做啥好，只一直抓住媳妇的手说：
“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
月雪刚生下来的时候的样子，他也还记得。他到家的时候孩子都生下来了，他看到一个粉红粉红的肉团包在包袱里。粉嫩的好象一碰就会碎。那小小鼻子都看不出鼻梁，只在那粉团的小脸中间有一个小小的鼻头。那小嘴就是睡着了还在一吐一收的动，好象在回味什么好吃的。那小耳朵，都没他的小手指大，轻轻的贴在两边。他都不敢抱，也不敢碰。他见过大哥家的几个孩子刚出生的样子，都是像小老头一样好多皱折。一比他就知道他的女儿会是最漂亮的女儿。
他还记得雪儿第一次走路给他看......
第一次叫他爹......
第一次给他端茶水......。
他都记得！爹说他不只一个孩子，意思是放弃也没关系。可是在他和媳妇这里过不去，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以后生再多也不是这个！
孔兴成靠近炕边。看到女儿静静的躺在那里，只有浅浅的呼吸，浅到几乎感觉不到。回身孔兴成就给孔四叔跪下。
“四叔，我信你！我求你治好她！”
“四叔，要什么药你说，能上山采的我去采，不能采的我尽量去找。”
“求求你了，四叔！救活了她，以后我给四叔四婶养老！”
“老三，你起来，说啥呢。”
孔老二还没走，听到老三这样说，连忙阻止他。
孔大夫虽是孔家村的人，但他祖上是迁出去了的。他四十多岁时带着老妻回来这里安家。据他说他的儿子死了。还没成家就死了。死于一场瘟疫。他还有个女儿。嫁在南边的一个县城里。离得太远了，都没往来了。
孔大夫听了却是很感慨。扶起老三，道：
“你放在这里，我就会尽心治她。只是先说好，我没十分把握的。”
“你先回去看看你媳妇吧，你爹都说她也晕厥了。你还有几个小的孩子。先回去看看吧。”
“老二和老二媳妇也回去，小七丫头在我这有我和你四婶看着，有事我们去叫你们。她这个样子，你有人守着也没用，不能吃不能动。等会儿我先给她扎两针。晚点你再过来看看就是。”
孔兴成得了四叔这样的回答已很满意了，也就起了身。想想家里的媳妇和孩子，就回去了。
孔老二和陈氏也跟着就回去了，都未时了，闹了一中午还没吃饭呢。早上一早下地。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孔兴成走在路上，又想起家里的大嫂，不禁握了握拳头。恨不得回去狠狠的揍她一顿！但想着现在的月雪，想着还没出月子的媳妇和几个还小的孩子。孔兴成决定先忍一忍。要是月雪保不住了，他一定不会让大嫂好过！
走进家门，孔兴成也没管别的，直接走回自己屋去。
看到屋里还很多人。曾氏坐在炕边劝着罗中芳，六丫头和八丫头也在炕边站着，诚才和诚东也在。诚文坐在炕上靠窗的地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啥。小月苗睡着在罗中芳的左边，脸上还挂着泪珠。小儿子还是闭着眼呼呼大睡，家里吵翻了天对他来说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看到孔兴成走进来。几个孩子都在叫着“三叔”。曾氏忙问到：
“怎么样？雪儿怎么样？你四叔怎么说？”
听到曾氏的问话，罗中英也抬起头看向孔兴成。孔兴成看到媳妇的眼睛都哭肿了。眼里闪过一丝心疼。知道大家都在等他说小雪儿的情况。他还是决定照实说。
“四叔说希望不大。雪儿脑袋里被打出了血。血压着脑里的东西了，所以醒不来。得把血清散了才能醒来。”
这一说，两个女人就又哭起来。曾氏哭道：
“我的囡囡遭罪了。”
屋里的几个孩子也在低泣。
“四叔，六妹妹什么时候能醒呢”
诚才问。
刚他们没听完整就回来说雪儿死了。害得大家都气着了。刚老孔头回来说还有气，还没死，奶奶连忙去给菩萨烧了香，过来还是给俩熊孩子一人一个爆栗头。
“不知道。四叔说可能快，也可能慢，还...可能醒不来。就是醒来了，也不一定就好，说不定会成傻子。”
孔兴成哽咽的说完。屋里的人都呆住了。
要是成了傻子，那可是一辈子的事。爹娘能陪着多久，爹娘要是死了谁会管傻子！
“我姐就是傻了也是我姐！”
诚文在一边突然站起来说了一句。说了还昂着头，但孔兴成看到了诚文也是在哭。
“好儿子，你姐没白疼你”
孔兴成欣慰的笑着说。
“老三媳妇，你把孩子都教得好。你会是有福气的。”
曾氏抹抹泪又拉着罗中英的手说道：
“这下你宽想点，还得先把你的身子顾好了才能顾到儿女。放心，老娘给你看着，一会儿我再去山上的庵堂里给菩萨烧烧香。求菩萨保佑我的小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