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从风,你个混账王八蛋!”
她终于给气哭了。
他竟一言不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着她在他或快或慢、或深或浅、或松或紧的撩拨下,蛾眉紧蹙极力克制着,紧咬的下唇已全无血色,而面颊之上却霞光烂烂。又似桃花春盛,铺满全身。
昏暗的烛光下,细腻纤巧的身体,氤氲着珍珠般的暖意与光泽,正是令他垂涎已久、欲啖之而后快的美味。
“若萤,”他含住她的耳朵,喃喃蛊惑着,“就这一遭,给爷好不好?你想做什么都成,科举,做官,一辈子假装是个男人,想怎样、就怎样,爷都不会拦着你。就算哪天天塌了,你也用不着害怕,爷答应你,用爷的爵位、身家性命,保你一条命……你该明白的,天底下能够再给你一条命的,除了我安平郡侯,再无他人……”
“就这一遭么?”
“呃……”
突然间的心虚险些令他落荒而逃。
“说实话,你不会剁了爷吧?”
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的优势,他的忐忑着实有几分荒诞可笑。
“我是很想把你千刀万剐,该死的!”
问题是她办不到,而且,也不可能真的这么做。
秉承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残酷事实,他终于嗫嚅着道出了实情:“之前有过一次……那次爷吃了酒,实在没能控制住自己……你也知道,从小到大,凡是爷想要的,就没有弄不到手的。你不要怪爷,忍那么久,爷自己都佩服自己……”
“说吧,你几时发现的。”
她可没天真到会认为,自己的这副模样能够骗过天下人。
孩童时期,或许男女的体征尚不明确,说她是个俊美的少年也可,说是个英挺的少女也无不可。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总有一天,她将很难掩藏自己真实的一面。
届时,除了必要的伪装,她还必须要与世人保持适当的距离,一段不易让人察觉到隐情的距离。
这也正是她会如此迫切地想要“少年成名”的原因之一。
凡事,百密总难免会有一失。
而他的死缠烂打就是个最大的破绽。
老早以前,她就在怀疑,其实他已经察觉到了她的这个秘密,但是却一直不敢问。
说起往事,他一脸陶醉:“谁知道呢……也许,一开始就有点感觉了,只是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罢了。还记得你我是在何时、何地见的第一面吗?”
“忘了。”她没好气。
“爷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是爷有生以来第一次滚草垛。而你,也是爷生来所抱过的唯一的一个小孩子。又小、又穷,又不听话……”
但是,感觉很奇特,也很深刻。当时的心动,至今仍历历在目。
啊,原来小孩子的身体是如此的柔软纤细,几乎能够数得清身上有几根骨头。
至今他仍能记得当时她的味道,说不清是乳香、药香还是花草香,温暖而柔和。
那种抱满怀的充实感,至今令他难忘。
还有就是——
这孩子的长相好奇怪,眉目清秀像个女孩子,可言行举止却又像个男孩子。尤其是那对眼睛,就像是落入潭水中的碧玉,又像是夏天夜里的萤火,好看是好看,越寻思、越是觉得有点邪门儿。
“……你那时还小,爷只是觉得你有趣,哪里想得到其他?能想到的就只是如何能够让你成为我的人。没错儿,凡是朱昭葵想要的,爷统统都要抢过来。可是,你一个劲儿地躲闪,开始,也要以为你已经和姓朱的好上了,可是,观察了一阵子后发现,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一次两次的躲避尚可理解,但次数多了,就令人起疑了。
“好几次,爷想摸摸你,看看你有没有那个,结果你倒是机灵,根本连个机会都不给。直到那天你住进安平府……”
若萤冷哼道:“然后,你就占了一次大便宜,完事后就把责任推给清圣浊贤?”
“爷倒是想让你做安平府的主人,你肯么?现在也不迟,只要你肯点个头儿,爷立马着手成亲。”
配合着这句话,他于底处再次鼓动起来。
她的冷冽瞬间抖落成尘。
“你是当真有趣的很……爷从不曾看懂你。在这种时候,还能说这么多话……你和爷从前的女人们都不同。说实话,你要是不这样,兴许爷对你还没这么大兴趣呢……”
“你个无赖……无耻……卑鄙……”
“怎么办呢?你越是骂得凶,爷就越喜欢你……这撩人的本事,是跟谁学的呢?嗯?你也是豁出去了,是么?比起出世入仕,其他事都无所谓……你可真够狠的哪……”
好不容易营造出的严肃气氛,登时又被他搅乱成天昏地暗、风雨交加。
“梁从风,你个qín_shòu……”
对此,他却持不同看法:“面对自己喜欢又想要的宝贝,如果无动于衷的话,岂不是连qín_shòu都不如?”
“趁人之危,把你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尽了……”
“这种事,也不能全怪爷吧?兴许是他们作过什么孽,所以才生出我这么一个不肖子孙来。一切世间,男女老少,贫贱富贵,受苦无穷,享福不尽,皆是前生因果之报,谁也躲不过……”
“你去死吧……”
“爷确实巴不得死在你手里呢……”
“……记住你说过的话。”在他张弓搭箭一触即发之际,她攒起浑身的气力,警告道,“只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