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墙头上的姜华被老师傅无情地揪了下来,不仅仅要乖乖回去上课,还抄了十份劝学。虽是内心焦躁如猫抓,却也不得不消磨到下学后,才一溜烟跑到学院门口。探头探脑又等了一小会功夫,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淡青色湖绸衬托出肤色的白皙,两只镶嵌碧玺石的银簪斜斜插入发髻,简约又不失少女应有的亮丽。
懿懿看到姜华的身影,悄悄回身看了眼言秩,见她还未注意到那边。复又回身,轻轻拉拉婉宁的手,示意右前方。
婉宁寻势看去,就见姜华唇红齿白的面容笑的无比灿烂,实在讨喜。便笑了笑,待走近几步方才打招呼道:“姜公子,许久不见。”
姜华恍若听到天籁之音,嘴角更是高高扬起:“姑娘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今日听说姑娘要来念学,一早便要来相见,谁知拖到了这会。”
婉宁款款笑道:“以后就在一个学堂了,总要时常见面。倒是上次匆匆一别,姜公子何时回的长安,可一路安好?”
许来凑在一旁,抢着说到:“嗨,我们姜小爷一听说林姑娘你起身回去了,连饭都不吃,骑着马一路就奔回来了。去时四天的教脚程,硬是两三天赶回来了!唉?唉!董礼你拉我干啥?”
董礼一边将许来使劲拖走,一边冲余者赔笑道:“嘿嘿,你们聊、你们聊啊。”许来不满被拖走,还在挣扎着,就听董礼附到耳边低声道:“该你说的已经说完了。走。”
许来挣扎着还要回头看,突然看到董盈止的身影,忙一拍董礼胳膊道:“你看!你看!”董礼回头瞅了眼,忙丢下许来去拉姜华,匆忙之间使着眼色。
婉宁顺着董礼的示意看去,没发现什么奇怪,倒是言秩姑娘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回头就见姜华面色百般地不自然起来。不禁唤了声:“姜公子?”心下道:莫不是与言秩相关?
话音刚落,却听到盈止的声音清脆婉转:“姜二公子倒是悠闲,下了学不去玩蛐蛐儿,特地来女院串门,真是愈发进益了。”言谈之中满满的轻蔑与傲视。
姜华脸上笑容尽收,又是一副拽的上天的嚣张模样毫不客气地回道:“我么,每日里读书,自然是愈发进益的,却也比不上盈止姑娘进益大。”
盈止一愣,可不觉得这家伙在夸自己,疑惑道:“我哪里进益了?”
姜华坏笑道:“姑娘一开口,还以为是我母亲来了呢。这几十年的进益可非同一般了。”
盈止怒目道:“你!你也就这点嘴上的功夫了。林姑娘,你交朋友也用点心罢,要知道有些人可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哼。”甩甩袖子扬首离去。
婉宁与懿懿对视一眼。懿懿无奈地摇头道:“他俩就这样,见面就掐。每次都是。”
婉宁好奇问道:“姜公子,你与盈止姑娘可是有误会?”
姜华瞪了眼盈止离去的背影,愤愤道:“可不是什么误会,那姑娘仗着她哥哥宠,蛮横无理,嚣张跋扈,真不知道我娘怎么想的。”
婉宁疑惑道:“侯夫人?”
姜华欲言又止,还是说道:“姑娘别误会,我母亲是有意向我求取她的,可你也看到了,我怎会娶一个如此泼辣无礼的姑娘。不过这件事,我是坦诚相待才告诉姑娘的,姑娘可切莫因为盈止而疏远了我。”
婉宁倍感无语,略略纠结道:“姜公子……我们不过两三次见面,何谈疏远。更何况,盈止姑娘相貌可人,家境与侯府也是相当,确实一桩良缘。公子还是慎重的好。”心底却生了一丝不解,先前还以为他跟顾丝衣……
姜华急忙要再解释,就见婉宁牵了懿懿的手,错开一步道:“公子且忙吧,我们要早些回府了。”
姜华无奈,只得一边说着路上小心的闲话,一边跟在后面,直看到婉宁与懿懿分别,又牵了候在马车一旁芍药的手上了车,才算作罢,回头去找许来等人。
盈止的马车尚为走远,透过车窗看到姜华恋恋不舍的样子,内心一阵鄙夷,甩手放下车帘。抱怨道:“如此一个废物,真不知哥哥怎么想的,竟有答应安定侯夫人的意思。”
陪在旁的丫头唤水柔声劝道:“姜公子也算一表人才,虽无功名在身,可毕竟年少,又有侯府撑腰,日后定然会有所成。姑娘不必担忧的。”
盈止怅然道:“以前也是这般所想,可自从见过那人之后,其他人,就都无色了。”
唤水道:“可是那次帮姑娘解围的人吗?”
事情发生在十天前。
高定侯少年袭爵,虽在朝中有一定势力,可儿女姻亲这样的机会也绝不会放过。安定侯夫人托人来问话时,他只有一个感觉:天赐良缘。同等次的侯府,又是相似的年纪,已是极为难寻,更何况姜侯不仅手握重权,且有两子傍身,家族繁茂,实在是不多得的世家。虽说那姜二公子确实名声欠佳,可也都是纨绔子弟的通病,但凡女人、赌博之类有辱门风的事却是半点都未听说。因此,他初听到来人之意时,想也不想便是一顿赞同,就差当场定亲。
而他的亲妹子盈止听到后,也是想也不想的离家出走了。让她嫁给那么一个纨绔?怎么可能?
待高定侯发觉此事时,盈止已背着包袱捧着小钱袋出门半日了,只是尚未贸然出城,绕着城墙转圈圈罢了。毕竟长安城内已经很好玩了,满大街的糖人首饰小泥人,还有酥饼蒸包糖葫芦。啧啧~等玩个两三天钱花完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