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足足一个小时才轮到她。
阴九渔递上师傅给的入城文牒,审查的人翻开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官印后,立即放了行。
通过城门,阴九渔牵着马继续往前走。沿路都是人,倒是格外热闹。相熟的人边走边说笑,不相熟的人也可以主动结交朋友一同上路。
阴九渔不擅长结识陌生人,一个人走着,不时跟马说几句话。这是她这一路来养成的习惯,也是长年跟白虎说话养成的爱好。
“八哥,你之前一直在擎天混,走过这民道吗?”阴九渔抬头看看马说。她已经给这匹马取了一个名字叫八骏,阴八骏,比她阴九渔还大一级。
阴八骏自然不会回答她,但那大大的马眼睛目光柔和,仿佛已在心里回答了她似的。
阴九渔自得其乐,抬手给它顺顺鬃毛。余光中却看到对面有三名年轻男子正看向自己指指点点。纳闷地看看他们收回眼神。
然而,或许是因为被她看了这一眼,三名男子反而朝她走过来。
“姑娘,你这匹马可是离州天马?”站在最前面的男子说。这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浓眉大眼,笑容亲和,个子不高,矮壮矮壮的。
阴九渔点点头。皇帝送这匹马给她的时候是提过这马是离州天马。
一听这话,三人顿时一脸羡慕地打量马,尽管刚才他们已经打量了好一阵。
羡慕地看了马一会儿,三人又低声交流了几句。
矮壮男又开口说:“那你这马是要带到擎天卖吗?不知道是何价?”
卖马?她这样子像去做马生意的吗?阴九渔一头雾水,摇头说:“我这马不卖,这是我的坐骑,不会卖的。”
三人听罢愣了一下,遗憾地相互看了看。
矮壮男左边的瘦高男一脸又猜测说:“离州天马千金难求,姑娘家莫不正是饲养天马?”
阴九渔无奈地看着他们,心里暗暗感叹,看来这好马跟好车一样,走哪都会被人围观啊。不想跟他们多说,扯谎点了点头。
然而,一见她点头三人更来劲了,又追问她家里还有没有这样的马,要卖多少钱?
阴九渔嘴角抽了抽,只有继续撒谎说:“没有了只有这匹。”
“那有没有比这匹稍次一些的?”矮壮哥又问。
“对不起,家人还在前面等我,我得赶紧走了。”阴九渔继续扯谎说,拉着马赶紧往前跑,还是走为上策吧,她已经没法继续撒谎下去了。
午后,大约两点半时,阴九渔终于到了擎天。整整走了一上午。
城门高大恢宏,街道宽阔平整,街道两边,店铺高楼鳞次栉比。街道上,不时还有豪华马车经过,路上的行人衣着华丽,男俊女靓,视觉效果极好。
空气中弥漫着大都市独有的气息,果然不是州城能比的。
这一刻,阴九渔有了一种“进城了!”的感觉,牵着马边走边好奇地看四下,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模样。当然,她身后的离州天马却是十分抢眼,一路上都有人打量她这匹骏马。
因为,这匹马不仅是离州天马,而且是天马中的佼佼者,就好比豪车中的限量版,自带光环,走到哪都能吸引目光。
于是,正当阴九渔牵着马试图寻找一家客栈先住下时,八骏突然一声嘶鸣,双蹄提起不停挣扎,仿佛受到了大的惊吓。
阴九渔拽在手里的缰绳差点溜走,赶紧拽住缰绳安抚它说:“八哥你怎么了?安静,安静。”
马用力摆动脑袋,鼻子喘着粗气,似乎十分愤怒。周围的人也纳闷地走过来看,站在旁边对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阴九渔紧紧拽着缰绳心里焦急又紧。这一路上八骏都好好的,这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刚才它那股力道并不小,若不是自己力气大拽住它,它肯定要暴走。
“八哥,安静安静。”阴九渔一只手拽着缰绳,一只手抚摸着它的肚子安抚。
过了好一阵,八骏才平静下来,马鼻子喘了几口粗气,似乎终于压下了心里的怒气。
阴九渔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长吁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看周围围观的人,赶紧拉着八骏走。
然而,才走出几步,突然八骏又是一声嘶鸣双蹄抬得老高,力气之大甚至将毫无防备的阴九渔都拉倒在了地上。围观的人立即发出哄笑声,简直毫无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