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和沈流芳倒是没有生分,一路相谈甚欢的到了韩墨的府邸,长乐去多了隔壁的将军府,这韩墨的府邸自然也没少来。
家丁都知道她的身份,也不通报,便直接引去了韩墨所在的后花园。
长乐见到韩墨的时候,瞬间黑了一张脸。
只见今天朝堂上还说公务繁忙推给自己一叠奏折的韩墨大人,此刻正在花园独自饮酒,每喝一口,还闭目养神感慨良久,那副悠然自得的小模样,真比陶渊明“采菊东篱下”还洒脱还自如还幸福还美满。
但他美满了,我们的皇帝陛下就不美满了。
长乐黑着脸,上前踩了他的腿两脚,咬牙切齿的道:“韩墨大人上午还说忙碌,这下午就清闲了啊。”
韩墨睁开眼,看到是长乐还用力的晃了晃脑袋,又闭上眼自言自语:“莫不是喝醉了?我怎么梦到了陛下那个奸诈小人!”
“朕是奸诈小人?”长乐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上前对着席地而坐的韩墨又是好几脚,阳光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对,韩墨大人还在做梦,朕打你也是在做梦……”
韩墨此刻就算想不清醒也得清醒了啊。
看着脸黑的堪比锅底的皇帝陛下,赶紧讨好:“陛下,快坐,这是小友刚从江南带来的桃花曲,上好的佳酿,陛下您尝尝。”
在韩墨还未清醒之前,伺候他的老仆已经自动自的又去拿了酒杯来。
长乐也席地而坐,招呼沈流芳一起坐下,端着倒满了的酒杯,嘿嘿一笑:“这江南的桃花曲,可是好酒啊。”
“嗯,传闻千金难求,江南酒家,最富盛名的一种酒,采桃花而酿,由山泉而和,芬芳甘醇,与漠北的烧刀子,番邦的葡萄酒,可并称。不过,却是此酒最美,烧刀子最烈,葡萄酒最甜。”沈流芳端着酒,侃侃而谈。
在沈流芳说话的期间,长乐已经喝完了杯中的酒又倒上了一杯。
再长乐看来,这虽然叫酒,但更带着一种浓浓的桃汁的味道。想着自己鼓捣这么多竟然没鼓捣出果汁这种东西,好吧,不是没挤压出果汁,而是味道实在不咋地,便考虑着等哪日清闲了,便去江南逛一逛,找酒家取取经。
当然,此江南非彼江南,不过是南方一个地名罢了。即使南诏一直都是偏南的国家,那江南却还要在南诏以南千万里外的地方呢。
长乐正想的出神,不自觉的喝完一杯又倒上一杯。
便听韩墨急急的道:“陛下,这么好的酒,你怎么可以牛饮。”
长乐抬头淡淡的扫了许韩墨一眼,凉凉的道:“朕这可是再替韩墨大人排忧解难,免得韩墨大人看到美酒贪杯,到时候又告诉朕公务繁忙,无法批改奏折了。”
沈流芳:……
果然,传言尽是不可信。
许韩墨却还不死心,嘴硬道:“那陛下喝酒,也得有酒品啊。”
“朕的酒品一直很好,千杯不醉。”长乐歪着头,嘿嘿一笑,晃了晃已经空掉的酒壶,问道:“翰墨大人,还有吗?”
“没了!”翰墨现在是气了一肚子的气,敢怒不敢言,那端出来的一壶酒,除了自己倒出来的一杯,沈流芳尚未动的那一杯,竟然被皇帝陛下喝了个精光。
长乐才不会相信许韩墨的气话,扭头看向站在远处的老管家,晃了晃空掉的酒壶,放开嗓子喊道:“管家伯伯,拿酒来。”
如果说,在习家最疼爱长乐的是习彦卿他娘,御城将军夫人,那在许家,最宠溺长乐的就是这个连许韩墨都要让三分的老管家,谁让这个老管家,是他老丈人呢。
老人家养过女儿,知道养女儿的不易,所以,对待没爹没娘的长乐,便是比自家的亲外孙还多了几份宠溺,再加上长乐嘴巴甜,更是每次来了以后把老人哄的团团转。
上次老人生病,长乐还派出宫内的太医排着队来给老人看病。
所以呀,长乐在老人的心里,那是越看越乖巧,越看越喜欢。
老人果真找下人送来了酒,不是一壶,而是一坛。
长乐看了眼坛子,叫嚣着:“换大碗…换大碗…”
那下人也知道长乐的身份,不多一会儿,就拿来了吃米饭用的大碗。
长乐扫了一眼,不满意:“太小,再换!”
所以,那下人换了几次,最后就成了专门装鱼汤用的大海碗。
长乐抱着大碗牛饮,喝完后还抿了把嘴角,大呼道:“爽快!”
沈流芳和许韩墨互相对视一眼,实在不明白,这又不是漠北的烧刀子,有什么爽快的。
长乐看到还在干坐着的两人,反客为主就要给两人也换上大海碗。
许韩墨和沈流芳赶紧摇头拒绝。
沈流芳:“陛下,草民酒量差得很。”
许韩墨:“陛下,我们家就只有这么一只大碗。”
长乐对天翻了个白眼:“你们家真穷。”
沈流芳:……
许韩墨:……
“上次我找太守聿一借银子,他也说没钱,就借给朕十两,当朕是小要饭的啊,所以,朕回头就把他的俸禄减半了,嘿嘿…那十两银子,也别想让朕还给他…”
“还有啊,我上次还借了京兆尹的银子,那死老头明明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官,发了那么多的俸禄,朕就找他借一千两,他推来推去,就给朕一百两,当真是可恶至极…所以,嘿嘿…朕也把他的俸禄减半了……”
“还有还有……”
“反正,他们的俸禄都给减半冲了国库…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