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陆战队实在是顶不住了,带队长官决定撤退,但火光下那些戴着棕绿色钢盔的深蓝色身影简直就是最好的活靶。蒋毅他们抬起重机枪,迅速前进一段距离后,机枪一放猛烈射击,二四式水冷马克沁重机枪以其卓越的火力将整个撤退的陆战队罩住,把他们压在地上,随后轻机枪步枪挨个点名,将这些日军全部干掉。
受到进攻的日军街垒迅速失守,防线一条接一条的被突破,防守的日本海军陆战队被打的七零八落,求救告急的电文雪片般飞向了指挥部,骤遇此变的日军指挥官大惊失色,紧急请求炮火支援,并且迅速把速射炮队弄到前线,不惜一切代价堵住国军的装甲突击集团,稳住摇摇欲坠的防线。
日军后方的火炮阵地急速炮击,炮弹呼啸着飞出炮膛砸向国军军团,一股股火烟拔地而起,一些炮弹直直地落在建筑里,被炸碎的砖石木料飞出去好远,这个区域的建筑在战斗中已经是伤痕累累,猛烈的炮火直接将它们变成一片瓦砾。蒋毅和弟兄们趴在废墟中咬着牙硬挨,没办法,这里没工事没掩体,日军重火力占了绝对优势,弹片横飞,任何直起身子的人都会遭到致命的创伤。
炮击里,一辆行进的战车被重炮炮弹直接命中,战车的弹药和油箱被整个点爆,车身被炸成碎片,掀飞的炮塔,炸飞的钢板和熊熊燃烧的车体让国军弟兄们心里猛地一揪。
“长官!长官!”
蒋毅回头一看,一个指着战车群的弟兄大张着嘴,满面惊慌。
“坏了,脱节了,战车,停下!停下!”
蒋毅徒劳的大喊着,可战车里什么也听不见,蒋毅悲愤的捶着地,只能和弟兄们眼睁睁的看着战车群消失在面前,落后的通讯方式让顽强前进的战车一连和遭到了炮火急袭的步兵弟兄被截成两段,失去了联系。蒋毅他们先是在炮击中死伤惨重,然后又被一支横插过来的日军彻底堵在了后面,而战车却在不停的前进,战车连和步兵团的距离越拉越远,直至战车群全部隐入了漆黑的夜幕,消失在步兵的视线里。
毫不知情的战车锐不可当,一路向前,战车群指挥长郑义煌配合着炮手装填了一发高爆弹,一炮就让一挺对着自己爱车近距离穿甲抵射的九二式重机枪爆起几团血雾,街垒的重机枪堡垒登时哑巴了,这让透过望孔观察的郑义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战车连凭着机枪和战车炮肃清了一道简陋的沙垒后,总感觉不对劲的郑义煌和车长们纷纷掀开车盖,因为他们听到了密集的枪炮声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响起,结果四下一看战车旁边再无国军一兵一卒,可周围却隐隐约约有大量日军在活动。国军战车乘员马上就明白了,自己和兄弟们怕是活不过这个晚上了。
突然,一个决绝的声音对着残存的战车怒吼道:“弟兄们,前天,前天先走一步的连长他们,一直在路上等着我们!”
郑义煌,这个脸上被硝烟染黑的汉子说到这也不禁喉头一哽,“现在该是我们弟兄重逢的时刻了!虎连,来生再见!”
“来生再见!“
战车里的国军将士们许下了绝命的誓言,向着夜空爆发出最后的虎啸,林原之王的威严,不容亵渎。
夜幕下,年青的战车车长们半身露出炮塔,双手扶着战车甲板,凝视着漆黑的前方,所有人心里清楚,此次进攻将有去无回。当熟悉的引擎声再次转响,身后的钢铁履带轰鸣着碾过碎石砖瓦,向前方的日军发起决死冲锋!
四辆战车仿佛冲阵的重甲铁骑,钢铁履带隆隆的碾过沟壕,金属的撞击,钢铁的咆哮,日军徒劳的射击着,步枪子弹和机枪子弹划亮了暗夜,彷如飘飞的流萤,在钢板上擦出一串串火花。
四十七毫米战车炮一炮接一炮的射击着,精准的炮击,优越的素养和扎实的训练,让开火的陆战队员被炸得惨不忍睹,据守的海军陆战队感到了极大的压力,队员们借助掩体蔽护拼命地投着手雷,手雷不断地在战车周围爆炸,有几个幸运的队员探出身子成功的把手雷投到了战车顶上,爆炸的震动,给战车内部的人员带来不小的麻烦。
战车上,几挺机枪宛如疾风,一个直起身子准备投弹的队员被风掠过,剧痛的惨叫中,被子弹打断的右臂还牢牢的握着已经拔去拉环的手雷,咝咝响的落在他脚下,轰隆一声,几个队员一起被这个可怕的意外给全部送上了天。
冲在最前锋的战车一个急刹短停,一炮打进了一个不断喷着火舌的射击孔,血肉在爆炸中飞出窗孔,烟雾弥漫。国军战车顺利的突破了这条防线,可勇士们心中都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冥冥中,他们感到了命运的召唤,自己的征途很可能将要到此为止了。
日军速射炮从阴暗中缓缓现出自己的身影,砰砰砰,低沉的炮声带走了最前方的弟兄,单薄的装甲根本无法抵挡这些炮弹的近距离反坦克射击,前面的战车停了下来,滚滚浓烟冒出舱室,没有一个弟兄能跃出战车,被击中的战车就这样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悄然无声,后面的弟兄泪流满面,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袍泽兄弟就这样走了,走的无声无息。
“冲锋!”暴烈的怒吼突然响起,贯穿钢板,响彻整个战场,残存的战车冲出烟雾,狂猛射击,战车炮和速射炮的对射中,炮弹在空中划过,擦出尖利的锐啸,一门门速射炮被精准的点射掉,被炸弯的炮管旁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