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儿悄悄对沐风道:“白公公见大伙来了,心情正好,你现在可以问啦。”沐风心想不错,又问道:“白公公,你说你能跟你父母相聚,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们说说呗,大家都高兴高兴。”
白公公点了点头,笑道:“好,你既然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接着缓缓说道:“在我十岁那年,嗯,应该是民国十五...十六,对啦,是民国一十六年。那一日,我从私塾回来,父亲却没有在家,桌上放着一盒银元和几根黄鱼,银元下压着一张纸条。我看了那纸条才知道,原来父亲又出去寻找我母亲了,不过这一去,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父亲的弟弟,就是我的叔叔,也就是你妈妈的爷爷,那么,便是你外公的父亲了......”他后面这句话是对着沐风说的。
沐风听他虽然说的复杂,倒也容易理解,心想:“原来白公公的爸爸和我太公公是兄弟。”也不打断,听他继续道:“我叔叔一直照顾我,当时他也并不比我大多少。我们相依为命。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啦,读书、参加工作、参军、打小日本......”
沐风一脸惊喜,问道:“白公公,你还参加过抗日战争?”白公公瞪了他一眼,不高兴道:“我是长辈,听长辈说话不应该插嘴的。”沐风吐了吐舌头,心想:“这时候你倒是长辈了。”
只听他接着道:“我叔叔,也就是你外公的父亲,本打算和我一起参军的,我说不行,咱白家得留个人在家里,万一我受伤了,回家还有人给我做饭吃,万一我两只手都断了,难道用脚炒菜么?我可没那本事。而最主要的,白家要有人传宗接代。所以坚决不让他去。后来我到了部队里,和日本人打仗,一开始还好,行军打仗也没那么无趣,可后来就不好啦,我好几次死里逃生,真算是命大,嘿嘿,还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直到有一次我们团被敌人包围了,我也被打伤了,子弹射穿了肚子,真他奶奶的痛。我趴在战壕外,心里想着:‘完啦,这次肯定活不了啦,这要还能活下来,那小鬼子的眼睛可都瘸了吧。’”
沐风听他说到这里,心念忽动,暗忖:“若白公公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死定了,那肯定死不了,这样的事我经历过不少,现实总是跟心里想的是相反的。只是按白公公所说的情况,身负重伤,又被敌人包围,到底是什么样的奇迹让他活下来的,这可猜不到了。”
只听他道:“我听到枪声一停,知道敌人要上来清理战场了,受伤的一律会被杀死,很少能做俘虏。我双手在身旁乱摸,居然摸到了一个还没使用的手榴弹,我当时可高兴了,你们白爷爷那么多年都活下来,也是很幸运的了,最后还能赚几个小鬼子垫背,可真是够本到家啦。我们连长经常说‘一个够本、两个赚了。’到底怎么个赚法,大家都死了,还有什么赚不赚的?”
说到这里,不做声了,目光在四人脸上一扫,见他们也都不说话,又不高兴了,叫道:“你们听故事怎么一点都不配合,这个时候你们应该问:‘是呀,为什么呢?’这样我才有兴致嘛。”
沐风听他说到关键时刻,正自紧张,那里还有心境去问这个,却也怕得罪他,又不肯讲了,赶紧笑道:“是啊,为什么呢?”
白公公听他问起,这才嘿嘿一笑,道:“嗯,这才对嘛,那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猜连长应该也不知道。好吧,言归正传,我拿着手榴弹,只等着鬼子上来,但这时候肚子痛得厉害,便闭上眼睛,先缓一缓再说,鬼子来了,难道我听不到么?不一会儿,就听见脚步声响,他们果然来了。我叹了口气,也不睁开眼,将拉火绳在指头上绕了一圈,心想等他们再走近一点,就同归于尽。”
白公公说到这里,语气忽变:“正在这时候,忽然感觉身旁好像来了个人,我当时以为是我的战友还有人活着,但耳里听到的,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小声地喊了一句什么‘腐朽之轮’。她这句话一过,战壕下的鬼子一下子全没了动静。我心里砰砰直跳,忍耐不住,睁眼看去,哎呀呀,我以前可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真是惊心动魄啊。”
沐风听他不做声了,以为又在等自己提问,不等他开口,当先问道:“白公公,你看到什么了?”
却见白公公脸上一抖一抖,显得极是惊惶,怔了半晌,才回忆道:“底下的鬼子部队,一个个保持着冲锋的模样,却都一动不动,身上的皮肤、衣物和枪支等,全都变成碧绿色,绿莹莹的,十分鲜艳,然后肌肉一点一点往下掉落,直露出绿色的骷髅,骨骼随即散落一地,变成一滩绿水。我当时那个吓得呀,妈呀,大脑全成了一团浆糊。正想回头去看,身子却突然被人提起来,耳边呼呼风响,过了一会儿,眼前一暗,跟着又变得明亮,然后我发现我竟是到了一处山坡上。”说着指了指石墓的通道出口,道:“就是望妻石那里的山坡了。”
沐风听到这里,心中怦怦直跳,抬头往前面的山坡望去,眼见望妻石之侧,果然有一个不大的空间通道。
这空间通道各地都有,沐风见了多半也不在意,这时听白公公叙述经过,才感到太不可思议,寻思:“民国...民国时候就有人能看到四维了?”转而又想:“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