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派人送了东西来。”秋芙掀起门帘,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捧木盒的面目清秀的小太监。
“奴才拜见贵妃娘娘。”小太监笑的喜庆,他把手里的东西恭敬的递到清浅面前,出口的话更是讨巧:“今日东郡上奉的珍宝里有一件价值连城的首饰,陛下一见就觉得此首饰配娘娘再合适不过,便特地遣了奴才送了来。”
他没用赏赐这两个字眼,言语里透漏出席晔对清浅的在乎,一看就是有人特地吩咐过的。清浅看着眼前雕刻精致的檀木盒子,眼里没有半点情绪,白皙的手指在抚上木盒上小巧的瞬间倏然放了下去。
“替我打开。”她对着秋芙抬了抬下巴,声音明明十分温柔,却让人觉出几分凉意。
秋芙闻言,毫不犹豫的上前翻开盖子。
若有若无的清香从盒子里溢出,一只泛着月色的青玉手镯躺在铺满凤凰木花的盒底,那手镯玉质清澈无比,丝毫杂质也无,剔透的让人惊叹。
的确是不可多得好玉。
“娘娘不如戴上试试?”小太监眼看贵妃娘娘只是不冷不淡的瞧着那玉镯,连伸手去拿都不愿意,心里着急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开口试探道:“奴才瞅着这玉镯虽是青玉制成,然它通身呈浅白色,实在是稀奇,娘娘身份高贵,只有这般罕见的珍宝才能配得上娘娘。”
清浅闻言只是抬眼看了看小太监,并不理睬他的话,她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秋芙把东西拿下去。
秋芙合上盖子,把东西拿下去的时候,余光不小心扫到了贵妃冷淡的神色,突然就想起那日躺在地上的鲜红的手镯。
陛下这是在弥补?可这两个颜色也差太多了。
“东西本宫收到了,替本宫谢谢陛下的恩典。”吃了口御膳房送来的栗子糕,满嘴的酥香让清浅满足的眯了眯眼:“没事就下去吧。”
瞧着贵妃对栗子糕的态度都比那镯子好,小太监默默地在心里为皇上留了两滴泪,“奴才告退。”
紫宸殿。
席晔垂首批着奏折,空荡的大殿内除了偶尔翻看纸张发出的轻微声响,再无其他杂音,安静的能让席晔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可他就是止不住的烦躁,手中的奏折已经翻来覆去的看了两刻钟,他仍旧没能看懂奏折的内容,深吸了一口气,他抬头问道:“怎么还不回来?”语气已是极为不满。
“陛下,长乐宫距紫宸殿有些距离,您别急。”田中德话音刚落,便有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赶了进来。
他欲下跪行礼,却被席晔打断:“贵妃可喜欢?”
上方灼热的视线似乎能够把他烧出个洞来,小太监半蹲着身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忐忑,:“回陛下,娘娘让奴才替她谢谢您的恩典。”
“她是不是连戴都不愿戴。”明明是问句,他却说得十分笃定,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空阔的大殿里,说不出的悲凉。
他送去的那个镯子,并非补偿之意,他是想要告诉她,她在他心里是独一无二的,不是所谓的替代品。
还有铺在盒底的凤凰木。
叶如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
龙与凤凰是天生佳偶。
她那么聪慧,一定明白他的意思,可她连碰都不愿碰他送给她的东西,苦笑一声,原来那个掏心掏肺对他好的姑娘是真的不稀罕他了。
“奴才听闻皇后娘娘邀了各宫小主前往御花园赏荷,这会子怕是已经开始了。”田中德小心翼翼道:“或许贵妃娘娘也在,陛下不若去瞧瞧。”
皇上本是一大早就赶到长乐宫去寻苏贵妃,只是走到宫门口时徘徊不前,最后又带着他们离开,他猜想怕是皇上不知道如何单独的面对贵妃,才会如此,今日的赏荷宴上妃嫔众多,皇上既不用担心两人独处尴尬,又能光明正大的看看贵妃,岂不两全其美,他想的正好,却听见皇上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她尚在病中,作何出来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快步向外走去。
盛夏的太阳毒辣,还未到晌午,温度已经热得让人难耐。
开满荷花的湖水边,站着一个窈窕女子,她白皙的脸此刻被太阳晒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向下掉。
清浅到达约定地点时,一眼就看到站得笔直的背影。
“臣妾来的晚了些,还望娘娘莫怪罪。”她笑着走到皇后身边,连一个规整的礼都未行,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冷清,娇声道:“这里只有娘娘一人,看来娘娘的邀请,臣妾是独一份。”
“妹妹在本宫心里,地位非同小可,岂是其他人能比。”皇后用手绢擦了擦被汗浸湿的鬓角,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过这场宴会除了你,本宫还请了一位。”
“嫔妾拜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身后传来柔弱的问安声,熟悉的声音,清浅不用回头也知来人是谁,她嘴角勾起了然的笑:“看来这次娘娘又想一箭双雕了。”
最后几个字戳中了洛桑的敏感神经,她猛然间恍然大悟,指着皇后厉声道:“是你!是你害得我小产!”
皇后回过身,对她笑的温柔如水:“是本宫。”用力握住洛桑指着她的手,一把把她拉到怀里,冰凉的匕首就这样横放在洛桑的脖子旁。“本宫是天下之母,你一个贱人怎么敢指我。”
洛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她奋力的挣扎,匕首无情的割伤了她白嫩的脖颈,疼痛感让她尖叫出声“毒妇,放开我。”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