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很难的,你要学会适时的低头,但同时要牢牢的记得,你本不愿低头,你现在在做你不喜欢的事,所以一定要快些强大起来,等到将来你足够有能力了,就再也不用低头了。”
她说完,在他的面前摊开手掌,白嫩的掌心里放着一块巧克力。
小男孩伸手去拿,脸上扯出生硬到难看的笑。
“真乖。”
她直起半蹲的身子,准备离开,手臂却被一只手拉住。
“小浅。”来人语带笑意,“又见面了。”
黎子霈来的比清浅早,她一步一步教育这个小男孩的时候,黎子霈一直就站在不远处。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看到这一幕时心底的感受,温暖,敬佩,感动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世上很少有人能以德报怨,这个地方于她来说,是地狱,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在这里,没有选择逃离,而选择直面黑暗的过去,她的坚强让他心疼,让他想要守护。
“这个小孩儿很像你。”
“嗯,”她柔和了冰冷的视线,望着珍惜的舔着巧克力的男孩儿,“所以我想教会他我那时不会的东西。”
“他已经懂了,你的话可能改变了他的人生。”黎子霈惯性的摸了摸她的头,想表示赞扬之意,只是手掌碰到那片柔软的时候,突然就回想起上次她躲避的反应,手上的动作立刻停止。
清浅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自然的蹭了蹭他的手。
对方温顺的动作让他诧异,透过她冰冷的镜片,他看到那双眼里的信任与依赖,嗓子莫名的有些发痒。
“我好像在黎先生面前永远是个孩子。”清浅扶了扶下滑的镜框,思考片刻又道:“这样说很奇怪,黎先生不过比我大六岁而已,那就是妹妹吧,我在黎先生面前一直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妹妹。”
黎子霈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愣,心底突然就有一丝怪异。
他之前的确是把她当做妹妹来看,现在,兄妹这种关系,好像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小浅不仅仅是妹妹。”
傅衡打来电话时,清浅正开着车,她戴上耳机,划开接听键。
“在哪?”简单利落的问题,连称呼都省了。
“有事?”高速公路上来往的汽车鸣笛声让耳塞里的声音变得模糊。
“嗯。”那边好似低笑了一声,“愿意帮我吗?”
“怎么帮?”
“你到家就知道了。”他这话说的让人误会,有种两人已经是住在一起的夫妻的感觉,清浅打开车窗,傍晚的风吹来,散去她脸颊上烫人的热度。
“嗯。”她应了一声,果断的把电话挂掉。
等到她回到家的时候,总算是明白傅衡话中的意思,对方穿着白衬衫,袖口随意的挽起,笔直的站在她的门前,如同一棵生的繁盛的青松,他的身侧是搬着家具来来往往的工人,而她对面的那间一直空着单元房此刻敞开着门,傅衡不断指挥着工人把东西搬进去。
“小姐,让一下。”搬着书架的工人从电梯里出来,扯着嗓子喊堵了他路的清浅,清浅迅速的侧过身,正准备退后,就被人拉到了一边。
强烈的男子气息环绕着她,对方带着热度的体温就在身前,而她的身后是冰冷的防盗门,姿势上的压迫让清浅不自在的侧过头。
“你要搬到对面住?”
“不愿意?”
“这里是教师公寓。”
“所以如果是其他地方,你就会很愿意?”他的话别有深意,清浅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先起开,这里人这么多,何况我是你的老师”清浅用力的推了推傅衡,想从这样的禁锢里摆脱出来。
傅衡握住她的手腕,又向前逼近两步,他与她之间只剩一掌宽的距离,眼看着一片粉红从清浅的脖颈蔓延到脸颊,傅衡的眼神沉了沉。
“你会一直是老师,但我不会永远是学生。”他得寸进尺的从她的包里上拿出一串钥匙,开了清浅身后的门:“有这么多人在看,我们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