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很认真,让冯少卿不禁有些好笑,他故意道:“万一还没等你长大,她就嫁了别人呢?”
“那我就杀了抢走她的人。”
杀了他。
这个问题大概踩到男孩最敏感不安的恐惧,张阳盖好被子重新躺下,再不与冯少卿说一句话。
窗外的太阳初升,院子里的公鸡也开始鸣叫,冯少卿披上衣服坐起身看向太阳,漆黑的眸子里映着火红的霞光。
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少年已经有了对未来那么强烈的憧憬,而他活了这么多年,对生活只有厌恶,从无渴望。
木质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有轻悄的脚步声向床边走来。
冰凉的手背贴到了他的额头上,轻柔的声音从身后飘到耳朵里。
“还好没发热。”
话说完,手就势要收回。
温暖干燥的大手却紧紧覆盖在它之上。
他回身,将长着茧子的手拽到自己的怀里,严肃道:“你的手很凉。”
清浅下意识看了眼地上的熟睡的少年,使劲挣扎:“快松开,会被看到。”
冯少卿却是把她的手握的更紧,反问道:“看到又怎样?”
“将军的手怎地了?”
接过冯少卿手中缰绳的下属看到对方的手背上有一排明显的牙印,十分好奇,不禁多嘴询问。
这一看就是女人的咬的。
简直太好奇了。
他们跟在将军身边这么久,从未见过将军近过女色,军师还偷偷跟他们讨论过,说他许是喜欢男色,又许是那方面……不太行。
“没事,不过被只路边的野猫咬了。”他视线在右手停留片刻,仔细看能瞧见眼底淌着笑意。
哪只野猫能有那么多颗牙,小士兵撇了撇嘴,还有他那身不合身的衣服,任谁也能瞧出点蹊跷来。
冯少卿顶着一路异样的眼光,大跨步走进营帐,军师早已候在里面。
杜浧见帘幕掀了起来,从座位上起身,开口要说的话再见到对方的一瞬间梗在喉中,转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怎么这幅鬼样子。”
七分袖九分裤,头发被乱糟糟的束起,还有几缕散在脑后。
杜浧精准的找到了一个词语形容对方。
“放荡不羁。”
冯少卿冷冷的扫视了眼笑的欢快的男人。
“有事儿交给你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
“帮我做个簪子。”
“啊???”杜浧睁大眼睛,见鬼一样看着冯少卿。
“啊个屁。”冯少卿打开床头的一个大箱子,从里面挑了块儿暖玉。“做这种小玩意儿你不是最拿手吗?”
“你这个呆瓢怎么突然开窍了?”他搂住他的肩,“跟兄弟说说看上哪家姑娘了?”
“不是姑娘。”冯少卿掰开对方的手。
“什么???”杜浧痛心疾首的捂住心脏,“你竟然真的欢喜男的!!!”
“寡妇。”他没理杜浧的打趣,低头无限温柔一笑,“我欢喜的是个寡妇”
“以后赏给将士们的酒都在镇上的王家酒肆买。”他拍了拍愣在原地的人的肩,“我亲自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