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石笑道:“左二侠和五散人都来啦,这回丐帮川中分舵可以保住啦。”
次日清晨,辛无疾带领四散人和左柱天,直奔成都丐帮西川分舵进发。李珏已经醒来,觉得身体并无大碍,也要跟了去,金针渡劫不肯,要他安心静养两天,等自已想出医治他内伤的办法,治好了再走不迟。
李珏躺在床上,听外间屋中传来义父的捣药声,把玩着手中的银笔,脑海中又闪出那个唐彪的形象。银笔在阳光下反射出熠熠的光晕,颜色变幻不定。
他轻轻下床,穿上鞋走向外屋。只见义父手里拿着一束草药,一边苦苦思索,一忽儿脸露喜色,一忽儿又颓然摇头。
李珏暗想:“师父的医术冠绝天下,尚想不出医治我内伤的良方,又何况旁人?既然我的内伤已无人能治,又何必让他老人家苦苦费神?”
等王玉石端着药碗进到里屋时,就发现窗户大开,李珏已经踪影不见。
李珏正奔驰在去成都的官道上。
细雨如雾,白衣胜雪。
这一日,李珏行经一处镇店。他心中有事,还想再赶一程,只是脚下已是甚感疲乏。忽见一个白衣人,牵了一匹白马,喜滋滋地走进一家客栈。客栈门楣上挂着一块牌,上写“白家老店”。
李珏见那匹白马极其雄俊,暗道:“我这样走下去,何时才能到达成都?”就存了盗马之意,遂跟着那白衣人,也进了白家老店。
白衣人将马缰递给店家,直奔上房。店家回头看见李珏,堆笑道:“客官爷,您要住店么?”李珏说道:“不错。可有干净上房?”店家把马匹系在槽头上,一边陪笑道:“不瞒客官说,小店今日有人已经包下啦,您再高升一步吧。”
李珏道:“就是刚才那人,包下了你们整个店房么?”
店家道:“他一个人可包不下。他们一大帮子人呢,都是提刀挎剑的。嚯,凶恶的很哪!我说您老还是往前升一步。好在天还不算晚,您老何必非要住这里,惹那个不自在哪?”
李珏听这店家话中有话,好奇心顿起。拿出一块银子来,足有一两重,轻轻塞入店家手中道:“店掌柜,出门在外的。谁不愿意图个方便?难道偌大一个店子,便找不出一间空房不成?”
店家一见银子,笑逐颜开。说道:“既然这样,小人便偷偷给您老开间厢房。您老要是没紧要事,就别出来,休让那伙恶人撞见,不当稳便。”
李珏道:“好,便是这样!”
店家把李珏让进西厢房,又嘱咐道:“客人洗面水和酒食,小人这便送来。您老吃过饭便好歇着啦,休要出房乱走。”
李珏见店家唠唠叨叨,不由好笑,忙不迭地答应了。那店家把银子放入口袋,又舒手捏了一捏,乐颠颠地去了。
天到定更,李珏悄悄出了厢房,奔马槽摸了过去。忽见一个白影在马旁晃动,看身材正是白日牵马的那人。那白衣人一边拌料喂马,一边嘟哝道:“他奶奶的,你们都自顾吃酒,却让老子来喂马。堂堂白虎堂堂主,连人家一枚银笔都有躲不开,威风个屁!”
李珏一听,脑子“轰”地一声,暗道:“什么白虎堂堂主?一枚银笔?难道……难道……”抬头看那白衣人喂完马,咕哝着去了。
李珏也不去牵马,跟着那白衣人摸向上房。屋里一人叫道:“葛老三,你喂完马,再去厨房弄些肉食来,给爷们下酒。”
那白衣人葛老三应了一声,裂着嘴转身。李珏往檐柱子后面一躲,看着葛老三走远,才悄悄摸到后窗,靠墙根蹲下。
只听屋里一个阴沉的声音道:“没把他们的坟扒开来瞧瞧,我还是不能放心。”
一个尖细的声音接道:“依卫某看来,川中四杰未必是诈死。也许是他们以前的仇家,找上门去将他们连窝端的呢。”
那阴沉的声音道:“从墓碑上看来,立碑的是他们的弟子李珏。可那阻止咱们掘墓的小子,却自称姓唐。李珏这小子又去了那里?”
那姓卫的道:“那姓唐的小子,怕是乐山唐门子弟。李堂主不见那枚银笔上,刻着唐门的标志么?”
那李堂主道:“老弟所言极是。若不是卫老弟,姓唐的那一笔可就要了老李的命啦。”
李珏听了半天,判断出那李堂主正是在武侯祠见过一面的白开堂堂主李君孝,那姓卫却不知是谁。他暗道:“李君孝为什么会碰到唐彪?唐彪又去四杰峰干什么?他为什么阻止李君孝刨我师父的坟墓?丐帮那个姓云的叫化曾提到,他见过一个姓郗的拿着一枚银笔。这姓郗的却又是谁?可惜那姓云的死的太快,没来及仔细问他……”
正往下想,只听那李堂主道:“不管是什么姓唐的,姓李的,只要一个月后灭了丐帮和峨眉,再找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姓卫的道:“这话不差,只要咱们把那东屋那几个柜子运到邛崃山,到时候不管是谁,都让他上天!”
再往下听时,屋中两人却已转了话题,谈起美酒和女人来。他听了个要命的话头,决定今夜无论如何也要听出个门道来。顺着墙根向前摸,果见正房东侧还有一个跨屋。李珏轻轻一纵,无声无息地掠入房内。
借着天光看去,见屋内睡着五六个汉子,靠墙一排有六七只一人高的木柜。李珏解开裤子,顺着门枢撒了一泡尿,再拉门时便没有声音。刚要细看柜中有什么东西,忽听屋门外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