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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进宫的除了宋卿好,还有其父宋不为、其母丁氏。至于家丁,悉数被留在府里, 难得清闲。
没几日,金銮殿上, 我总算见到大名鼎鼎的宋卿好, 少女正向皇祖母行跪拜之礼。
她一扇芙蓉面贴在白嫩纤细的两掌之间,头抵着凉凉地,抹胭戴绿。
“女儿家还未及笄,轻易不见外人。”
皇祖母言罢, 体贴地屏退了殿内的男侍卫, 独独留下几个贴身婢女伺候。
我进去时, 皇祖母的话刚完。宋卿好听见那队侍卫冲我请安的动静,扭头看过来, 湖岚色的额花钿颤颤地动了几下, 流苏坠着的几颗白色小珍珠晃啊晃。
“公主千岁。”
嗓音洪亮清透。
古有司马懿鹰视狼顾的一眼, 博曹操垂青。今有宋卿好百娇横生的回眸,名动京城。
很多年过去, 我始终记得与宋卿好初相见这幕。同样身为女子, 我到底对她生出过几分嫉妒。但我知,我们会成为朋友,没什么原因, 真要解释大致只需四个字——
倾盖如故。
四五级台阶之上, 皇祖母拉了些家常, 跟着授意婢女拿出早备好的见面礼,缳臂双金环。
听名字就知,金环为一对,是常用于胳膊的装饰品。此物利用金银带条盘绕成螺旋圈状,民间的一般都三至八圈,这看上去足足有十三四圈,除了金银箔相交,每圈还都嵌了小巧一颗和田玉。
婢女莲步过来,头不敢抬地捧着盒子,未待有所动作,皇祖母对着我的方向说了话:“扶苏,你和卿好年纪相差无多。之后在宫里,要像对待同胞姐妹般多番给予照应。”
哪有民女能和皇女称姐道妹的?
她老人家不过说几句乖面话,笼络人心罢了。毕竟政和商这两个字,永远无法分开独立。
我了然,宋卿好更是慧极。
她从皇祖母的话里揣摩出这层意思,当即轻车熟路解开金环的暗扣,主动将其中一只捧到我面前,笑吟吟地——
“结环如歃血,永不违此盟。”
宫,抽气声都细细压着,皇祖母反倒露出不甚在意的慈笑。
我知,这并非我和宋卿好的友人盟约,而是他们宋家给我朝的誓言。
但一般情况下,宋卿好的礼数还是周到的,起码知道要往各宫娘娘那儿送手信。
都是见过世面的角色,礼越重反而显得出头,宋卿好便替父做主,挑了几样颇具沽苏特色的精巧摆件,算交差了,只有我的略有不同。
回寝殿后没多久,宫人们抬着一条案沉香走进来。因数量众多,老远就闻到异香,与三哥之前送我的船只香一模一样。
我嗅觉没南方人细腻,但也着实喜欢那股香,后来想问三哥从哪儿弄的,他却被父皇派去河北监督什么水利工程。再往下,就忘了。没想不寻它,它自动上了门。
欢天喜地收下礼物,我琢磨着也该向宋卿好表示欢迎,思来想去没什么可供回礼的,便央着从阳歌随我而来的嬷嬷教我做茯苓饼。
茯苓饼圆圆一张,颜色白过雪,皮薄堪比宣纸,中间夹着一层芝麻与曝晒过的老陈皮颗粒。因为长得特别像中药里的茯苓片,故得名。
三年前,父皇兴起到阳歌围猎吃过一次,大为赞叹,从此茯苓饼身价百倍暴涨,阳歌的寻常人家再吃不起。
讲到阳歌,这是我母妃的故乡,也是我度过童年的地方。
母妃性温如水,因不爱宫中争斗,在盛宠正浓的当年,央求父皇允她回到家乡建行宫。行宫刚建成,我恰好三岁,顽劣不堪,离不开母亲教化,这才也被带到了阳歌,从此见证着母妃和父皇以书信表深情。
结果一来二去,父皇竟爱上与母妃这样精神交流的形式,才导致我没被遗忘,在将及笄之年被带回皇宫。
我曾偷偷看过一封父皇的来信,下笔力透纸背——
传闻朕武断专横,但你了解的,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那个当头,我对帝王的想象开始崩塌,只觉天子又如何?不就是个普通男人,会说小话,会睁只眼闭只眼,也会对心尖人撒娇。
在这点上,三哥与父皇真是神形俱似。但往后有的是笔墨描他,现在最紧要的,是给宋卿好送饼。
我对饮食这块有兴趣,手却不怎么巧,用三哥的话说就是:“六妹的厨艺?不错,烧得一手好厨房。”
没料这日嬷嬷只教了几遍,我却做出色香味俱全的效果。
其实我对宋卿好的好感。不仅缘于她送对了礼物,还因之前的马奴事件。
马奴妻子一死,马奴早无求生之意,与其留他一命在世上苟延残喘,不若允他壮烈赴死,了却心中愿。
宋卿好年纪虽小,心思倒细得很。知道别人要什么,不要什么,处理起事情来极有手腕,敢于剑走偏锋。
犹记当日,拜别皇祖母从金殿走出时,宋卿好还曾扬起手中锦盒,附在我耳边小声问,“平日不戴行么?有点沉。”
意在叫我也别戴,否则她只能配合,在皇祖母面前演“姐妹情深”。
谁会嫌珠宝首饰累赘啊?
倒是她,明明锦衣玉食惯了,还是与这碧瓦朱甍的宫廷显得格格不入。我失笑,心底真升腾起与她交朋友的念头。
???
“宋家小主呢?”
偌大院落不见人来人往,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对方福了福身,“回六公主,小主连日赶路乏了,正在偏殿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