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协的寝宫内,见刘协许久不曾归来,闲来无聊的司马懿开始翻阅着书架上的珍贵典籍,看得正入神。突然间刘协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急匆匆地将殿门关闭。
“怎么了?陛下...”还没有等他问下去,刘协拉着他的手万分焦急说道:
“仲达,大事不好,董卓要焚烧洛阳城了!”
这句话无疑是一道晴空霹雳,司马懿手中的书简落在了地上,顿时陷入呆滞。
“我在屏风后面听得清清楚楚,董卓担心朝中官员和洛阳居民临时变卦不肯西迁,采纳了李傕的建议在离京之际焚烧洛阳城,你方才不是说...”
昨天晚上司马懿偷偷趴在父亲书房窗檐下,偷听他们对话时已经知道了父亲已经决定兄长、自己和几个年幼的弟弟留在洛阳,董卓的这个命令对家人来说无疑是一道催命符。
强制使自己冷静下来后,司马懿细问:“这件事除了你之外还有人知道吗?”
刘协摇摇头:“董卓就是为了铲除异己才会出此下策,我听他说不准泄露风声。”
司马懿听后心中稍稍暗喜,慌张之色渐渐平复了下来。他知道董卓焚城的时间是在迁都之日,也就是说在秘密还没有泄露的情况下他不会提前行动,在此之间家人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他转身就要离宫回家,正欲走时,刘协拉住了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张金牌递给他:“你此次离去不知我们何时再见,这是董卓给我的禁时通行牌,就算是宫禁,只要拿出此牌给守卫看,他们也不会阻拦你进出的。”
“陛下,你也要保重。”司马懿紧紧握着刘协的手,两人短暂惜别后他快步冲出宫门。
果真如刘协所料,董卓刚刚下了焚烧洛阳的决心,为防秘密泄露就实施了宫禁,任何人不许进出,幸好司马懿手持通行牌,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洛阳宫。
街巷穿行之际,一心想要赶回家报信的司马懿失神到没有注意迎面而来的一辆马车。
此时的司马懿年纪尚小,身形不高,马夫没有看见他,等到他注意到司马懿就在他面前的时候再勒住缰绳已经为时太晚,眼看着马蹄就要踢到司马懿的胸脯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双手从司马懿的身后将他拦腰抱起,一个敏捷的转身避到了道路旁,绕开了马车的撞击,使得司马懿并没有受到损伤。
一切来得太快,尘土散去后,司马懿睁开眼睛时眼前看到的是如冠玉般清秀的脸庞、眉目俊雅且满脸书生气的男子,司马懿还没有从危机感中走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司马懿,年轻人将他放了下来:
“想必你是有什么很紧急的事吧?”
一听到他的话,司马懿立刻想起了自己要赶回家通知父亲和兄长董卓焚城的事情,赶紧后腿一步拱手作揖道:“多谢先生相救,他日必报大恩。”
话音刚落他便头也不回的往前奔去,年轻人望着他奔跑的身影,轻声笑了笑:
“必报大恩...他连我叫什么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此时不远处的驿馆门口传来一声催促:“奉孝,我们要上路了...”
“是,老师。”
他听后应声转过身去,将马车边的年纪长他些许的男子扶上了车,随即自己也进入车中。
马车自出了洛阳后,直奔颍川而去。
颠簸的马车内,与他对座之人轻抚短须问道:“你何以判定董卓会焚城呢?”
奉孝笑答:“文若先生,董卓生性残暴,且没有容人之量,朝中不服其者甚多,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分辨谁归顺与他、谁对他有异志最直接也是最快的办法。与之对应的是到那时一般人都会趁这个机会找理由拖延前往长安的日期,寻机反叛,殊不知正好中了董卓的下怀。”
荀彧听后对他大加赞赏:“说得好,也正是如此我才会提前辞官归乡的。”
司马懿到家时已经瘫坐在地上,没有半点力气,这时家丁赶紧将他扶起,朝府内喊:
“二公子回来了!”
司马防闻讯出屋,将已经累到虚脱的司马懿抱在怀里:“仲达,你怎么了?”
说不出话的司马懿只能死死抓住父亲的衣裳,眼神决绝的看着他,司马防知道他有话要说,赶紧将他抱回房内,并将门窗关严,待司马懿气神稍定后才十分谨慎的问道:
“宫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懿将刘协告诉他的秘密转达给了父亲,司马防听后先是大惊,随后久久不语。
很快他起身出门唤来家丁:“快,把大公子给我唤回来。”
家丁领命正要离去时,司马懿从扶着门框有气无力的拦住了家丁:
“如果有人问起的话,就说我突发疾病,危在旦夕,请大公子速归!”
这句话不仅仅是掩人耳目,对于司马懿来说有着更深一层的寓意。
家丁不知道该听谁的,便看向了身为当家人的司马防,司马防低头俯视着神情坚定的司马懿,对家丁说道:“就按照二公子说的做吧。”
听闻弟弟病重,司马朗赶紧从府衙赶回家,可当他回到家时才发现仲达坐在床上,并无大碍,一下子他被弄糊涂了,还没有等他说话,司马防从床边站起身说:
“你赶紧收拾东西,带着你的弟弟们离开洛阳,赶回温县。”
毫不知情的司马朗听到司马懿说出那件惊人事情后,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