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诚此时已无心再听老人家闲话,匆匆说了一声再见以后,就下楼去了。他心里很清楚,一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好像不上来一样,就是不死心似的。
人有许多时候就是这样奇怪,明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果,但就是不肯承认,直到亲眼见到的那一瞬间,才不得不接受。这也许就是坊间常说的,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吧!
朱立诚回到车上以后,点上一支烟,猛吸了一口以后,立即咳嗽了起来,这一咳,眼泪、鼻涕什么的,全都出来了。过了好一会以后,他才把让自己恢复了平静,香烟却早已扔到了窗外。
回到六栋的306以后,打开门,朱立诚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随即从衣袋里摸出烟来,弹出一支,点上了火。他就这么坐着,任由淡蓝色的烟雾腾空而起,慢慢弥漫开来,最后充满了整间屋子。由于屋里拉着窗帘,光线比较暗,乍一看上去,只有那小小的烟头忽明忽暗,让人觉得很是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了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朱立诚下意识地抬起头,向门口处看见。
门被推开了,谭艳芸闪身进到了屋里,突然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边咳边往窗边走过去拉开窗帘,猛地一用力推开了窗户,冷风一吹,那些淡蓝色的烟雾直向外窜去。
谭艳芸走到朱立诚的门前,伸手抢过他手上的半截香烟,用力摁灭在烟灰缸里,嘴里说道:“你不要命了,抽这么多的烟。”她边说边拿起烟灰缸、香烟和打火机,直往厨房走去。
朱立诚也不说话,只是慢慢地倒在了沙发上面。谭艳芸回到客厅以后,见到他的样子,心里一阵担心,连忙蜷缩进他的怀里,小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朱立诚轻轻地圈住她的腰,过了许久以后,才说道:“她走了,带着孩子去了米国,那是我的儿子,我居然还以为是……”
说到这以后,朱立诚说不下去了,过了一会以后,他猛地恨恨地骂了一句,我真是他妈的混蛋,说这话的同时,他抬起右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谭艳芸听到啪的一声,刚想阻拦已经迟了,迅速抓住了他的右手,生怕他会再来一下。她低声安慰道:“没事,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别自责了。我求求你了,别这样了,我相信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过了许久以后,朱立诚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好了,我没事了。
谭艳芸松开了他的手,感觉仍是不放心似的,手边往回缩,边关注着朱立诚脸上的表情。朱立诚看了她的表现以后,说道:“真没事了,刚才只不过突然有点……”
“她之前也住在这个小区吧?”谭艳芸小声问道。
朱立诚点了点头,这话他虽然没有说过,但是谭艳芸把前因后果连起来,很容易想到答案的。她紧抓住朱立诚的手悄悄地说:“没事,一切都过去了,过段时间她就会回来的。”
朱立诚此时真是说不出的感动,点了点头,然后站起了身,去了卫生间,同时对谭艳芸说道:“帮我泡杯茶,我有点口渴了。”
谭艳芸开心地应了一声,她见朱立诚的情绪恢复了正常,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