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有一个女儿,十岁上便得了重病离世了,只剩下沐斐飞一个孩子,因此尤为宠溺,这也养得他骄纵的性格。
想到自己的儿子,沐夫人又想,兴许只有长公主这样的女子才能治得了他吧。
“这么久了…沐斐飞呢?”
“飞儿他去歇息了。”
“哦…这次多谢他了。”
“殿下,你的事我也知晓了一些…你若是有什么苦楚,尽管跟我说,别闷在心里,憋坏了自己。”
司马容垂了垂眼眸,道:“谢谢夫人。这些也没什么的,我身上的伤很快就会好的,算不得什么。还有,您还是别叫我殿下吧,现在我已经不是什么殿下了…”
说罢觉得喉咙一片灼热,她不由得猛地咳嗽了起来。
沐夫人忙拍拍她的背:“快别说话了,喝口水。”
司马容又咳了两下,方才浅浅的啜了几口水,虽是一脸病容,素衣裹身,却犹存风华。
“那我可以叫你容儿吗?”
司马容点点头。
她看着沐夫人,沐夫人眼中溢满了温柔,那样的温柔,仿佛她就是她的亲生女儿一般。
“容儿。只要我们沐家还在一天,我们就不会再让你受任何的苦。以后你就把这儿当做你的家,缺了短了什么都尽管跟我们说,若是飞儿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第一个不饶过他。”
“夫人…”司马容顿时凝涩,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她最亲的人如此对她,而沐夫人,与她不过一个陌生人而已,却对她温柔如斯。
“飞儿带你回来时脸色阴沉无比,气得都要杀人了,可见你受了多少苦…可怜的孩子…”
说罢沐夫人已是开始哽咽了。
她良久方才止住了些,望向司马容的脸颊,目光盈盈:“容儿,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人治好你脸上的疤的。”
“夫人,这个不碍事的…”
“容儿,你不要怕麻烦我们,也不必推辞。我认识一个名医,虽然他只是一方游医,但他医术高超,绝不比宫中的御医差,若是我能请他来,你脸上的伤一定能恢复如初。”
“那就多谢夫人了。”
“娘,容儿醒了?!”一道兴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沐斐飞挑了帘子进来,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容儿,你终于醒了。”沐斐飞激动得红了眼,匆忙走至床边。
“飞儿,瞧你这个样子!容儿刚醒,声音小些,不要吵到她。”沐夫人望着沐斐飞,嗔怪道。
“夫人,不碍事的。”
“娘,我错了,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沐斐飞立刻压低了声音。
他望着司马容,温柔直至眼底。
“容儿,你感觉好些了吗?”问罢又是一阵沮丧,他心疼她,一想到她曾遭受过的苦楚,他就觉得心里压着一块沉石,从心疼到了脚底,说不出的压抑,说不出的难过。
“我没事,修养一阵就好了。你别担心。”
“那就好…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到院子里走走。”
“飞儿知道你爱杏花,特意从红庄移植了许多杏树来,虽然现在已经没有花了,但还是满枝头的绿叶,等天气热些,你们也可以在树底下纳纳凉。”
“娘!”沐斐飞忍不住红了脸。
“容儿,你可不知道,飞儿有一阵子都在读司马法,还往书里头夹了许多杏花花瓣…”
“娘,你还说…”沐斐飞忍不住打断道。
哎,他的好母亲,就不能让他的小心事好好藏一藏吗?
“飞儿害羞了。”沐夫人掩着帕子笑道:“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司马容微微一怔,忍不住问道:“沐斐飞,你的司马法是下卷吗?”
沐斐飞点点头。
“太好了。我有上卷和中卷,恰好缺了下卷,你能…能把下卷送给我吗?”
“当然可以了…不过是一卷书而已。我明天就给你。”他本就是为了她才去搜集这本书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送给她。
“瞧你们两,都快成亲了,还那么客气作什么?”沐夫人兀自笑了起来。
“娘,你老笑话我!”
司马容望向沐斐飞,轻轻一笑。
“你爹快回来了,我去接他了,你跟容儿好好聊会儿天,可不要欺负她。”
“娘,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欺负她呢!”
沐夫人轻轻一笑,便挑了帘子出去了。
“容儿,你昏迷时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司马容摇头:“你说了什么?”
沐斐飞红着一张脸:“没,没说什么。”
司马容微笑着看向他,并不追问。
“我……我想对你说的话太多了,等我们成亲时,我再跟你说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