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朗朗,微风徐徐,司马容一行人收拾了行装,很快便回了太子府,她回来并没有通知管家,官家见她时一脸震惊,忙向她告罪,讲述着这些日子太子府内的琐碎事。
司马容神情恹恹,她向来不管这些事的,也知道官家讲给她听也只是重个形式,便耐心听了
几句。
一路上丫鬟仆妇皆是一脸诧异,急忙给她行礼。
这府内没了她这个女主人,似乎比往日活跃了许多,她素来对这些不上心,倒也没说什么。
下人们去放行李,司马容二人朝着长乐轩走去,才走了不几步便见回廊尽头立着几个婢女,一个拿着扫帚磕着瓜子,一个一手拿着抹布,另一只手捂嘴轻笑着,还有一个拿着扫帚认真扫着,但时不时抬起头来瞥另外两人一眼。
司马容脚步放缓,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咱们姐儿几个还是多巴结巴结越姑娘好,要是被越姑娘收做了丫头,等哪一天越姑娘成了殿下的枕边人,咱们几个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你也不看看你那副德行,越姑娘会收了你?”那拿着抹布的女子动作一滞,指着少女鼻子嗤笑道。
“呦嗬,瞧你那尖酸刻薄样,还不是嫉妒姐姐我比你生得好?再说了,越姑娘待我多好,她还送了我帕子呢!”
“送你帕子?那是越姑娘心善!要不是见你摔得惨,她又怎么会给你送帕子?再说了,越姑娘送你帕子又怎么了,她还替我弟弟谋了个差事呢!”
“你们呀,可都别说了,越姑娘人美心善,对谁都好,这府里上上下下有几个没受过她恩惠的?偏偏她又知礼,紧守本分,要我说啊,殿下对越姑娘也中意,越姑娘迟早成为这府里的一个主子,只要她成了府里的主子,即便我们不成为她身边的人,她也会待我们好的。至于某些事情啊,想一想也就罢了,当不得真,毕竟在这府里,生得比我们貌美,才情比我们好的人多了去了,那等好事怎么会轮到我们?我们在这府里也呆了五六年了,要是能成早就成了…”
“紫玉,凡事别说得那么绝对!我们每日蓬头垢面的,见到殿下的次数也不多,要是像越姑娘那样能天天见到殿下…”
紫玉忽然轻呼一声,忙放下扫帚行了个礼:“奴婢参见太子妃娘娘!”
另外两个姑娘也忙止住嘴:“奴婢参见太子妃娘娘。”
“不必多礼。”司马容应了一声,便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你说娘娘不会听见了吧?”那少女轻声问道,满心忐忑。
“应该没有吧,娘娘脸色平静,若无其事,应该是没有听到,况且,我们几个声音也不大。”紫玉道。
“是阿,若是娘娘听到了,怎么可能那么平静?而且就算娘娘听到了,我们也没犯什么错啊!”另一少女说。
“肖想不该想的东西,还没犯什么错吗?这要是遇见了个厉害的主子,少说也得把我们剥一层皮!”紫玉掐了一把少女的手,轻斥道。
“紫玉,别说了,怪渗人的!”
长安阁内。
“采薇,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太子是由谁照顾?”
“回娘娘的话,是越姑娘。殿下有些细心活无人干,越姑娘聪明伶俐,心思剔透,殿下就将她留在了身边差使。”
“这府里都没别的人了吗?越姑娘乃是府上的客人,你们理应好生伺候她才是,怎么反倒让她去伺候人?”
“娘娘息怒,这是越姑娘自个要求的,越姑娘每日呆在府中太清闲,才请求殿下给她派了些活的。”
“既然是越姑娘自己要求的,那也就罢了,只是日后她若有什么要帮忙的,你们就尽量帮衬帮衬吧。”
“是,娘娘。”
司马容坐在窗前无聊地看着兵书,看了不多时觉得眼睛有些乏了,便放下了书,望向窗外,窗外一片萧索,只零零星星栽着几棵杏花树,飘落着几片白.粉的花瓣。
外面并没有阳光,她却不自觉地眯了眯眼,一阵凉风拂面,她胸中一股闷火聚集,她莫名有些厌倦这样的日子。
每日弹琴作画下棋看书打发时间,除了这些还是这些,囿于内宅之中,她最爱的兵法全无用武之地,她只能管窥一斑,坐井观天,世界里只有这太子府的狭小天地,每日打发时光,等着夏侯耽回来。
若是以前,她必然会溜出府四处玩耍,而现在,她武功尽失,又身处异国多有顾忌。
她想出去,想去领略广阔的山河,她想去代国许城看漫天飞舞的杏花,鞑靼北地看坠落千尺的瀑布,燕国阮城看花草环绕的湖泊和云雾山绵延千里的雪地。
可这只是想想而已,不说代国鞑靼,就连燕国的阮城,离她都是多么的遥远啊!
楚都在北,阮城在南,相隔数百里。
司马容叹息一声:“穗芬,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是,娘娘。”
虽然没有太阳,天空仍是一片明朗,云朵漂浮,杏花零落,土地干燥,司马容趁着这好天气,穿了一身白裙裳,露出一双红色的鞋来。
走了不多远,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笛声,时而低沉,时而欢快,大悲大喜,大起大落,瞬息间仿若道出一家之荣辱,一朝之兴衰,幻化无穷,使人哀恸。
司马容垂眸,心思百转千回,不因其他,而是因为,这笛声像极了夏侯耽所奏。
“穗芬,你说,是谁在吹笛?”
“奴婢以为,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