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原来,国公府的爵位传承至今已经是第七代,现任的国公爷便是那第七任的荣国公。
那长房老太爷的祖父则是第四代荣国公。其父和现任国公爷的祖父都是那第四任荣国公的嫡子,长房老太爷的父亲居嫡长,现任国公爷的祖父为嫡次子。当年长房老太爷的父亲原是已请封的世子,偏在长房老太爷才七八岁的时候,他那世子父亲和第四任的祖父国公爷一同死于一场翻船意外,家中单只留下年纪尚幼的嫡长孙(长房老太爷),以及那已经成年的嫡次子(二房的老老太爷)。
据说,当年为了到底该已成年的嫡出二房承爵,还是那尚年幼的嫡出长房承爵,朝中曾兴起过一场辨论会。最后还是由先皇决断,只说那尚未成年的长房老太爷不能担起国公一爵之于朝廷的责任,便让那已成年的嫡出二房老老太爷以“借袭”之名义承爵,成了第五任的荣国公。
而照着规矩,在借袭爵位的二房老老太爷故去后,这爵位原该归还给此时早已成年的长房老太爷了。可因此时二房老太爷娶了个好妻子——便是如今府里的老太君(老太君和宫里最是得宠的皇贵妃是自小的手帕至交),于是,于一阵枕边香风的吹拂下,先皇竟像是忘了当初那“借袭”一说,命二房老太爷承袭其父“借”来的爵位,成了那第六任的荣国公。
偏这位第六任荣国公是个短命的,在如今的国公爷十五岁那年,他竟一病亡故了。
此时,恰如当年的旧事重演,只是彼此各掉了个个儿。一方是正值壮年的长房,一方是尚未到请封年纪的二房。朝中因此竟又兴起了一场辨论会。有人以当年旧事为例,主张那爵位该由如今已成年的长房老太爷来承袭。则又有人提出,当朝的爵位传承制本质为只论嫡长不论年纪,万一将来有人家里比荣国府还要倒霉,家里仅只剩下一个尚未成年的嫡系血脉,难道因为孩子尚未成年,这爵位的传承就要因此断绝了?
——至于“借袭”一事,因为当年第五任国公爷去世后,先皇因枕边香风曾有意抹掉了这一说辞,所以如今辩论起来,也没人敢再提那“借袭”二字了,仅只能以旧事为例。
而虽说订下那样旧例的先皇此时已薨,无奈新登基的新帝恰就是当年曾吹过枕边风的皇贵妃之子(如今则已经贵为太后),加上二房在新帝夺位时也曾出过大力,新帝为酬二房的从龙之功,便毫不犹豫地裁决:以后再遇到此类情况,只论嫡长不论年纪,即便对方是不够法定继承年纪的婴儿,朝廷依旧可以为其保留爵位,直至其成年袭爵……
而虽然长房才是荣国府真正的嫡长一系,可因为中间被先皇搞了那么一手,如今新帝又有意偏袒二房,于是乎,众人就像是忘了长房的存在一般,只从那第五任的荣国公起重算嫡长。于是,荣国公的爵位便这么着,留在了二房的手中。
颜欢:(°o°)
她这才明白到,老太太跟老爷吵架时,为什么会说“宁愿把爵位归还给长房”的气话,又为什么说她曾为了国公爷承爵一事费尽心力,以及老爷和老太太对长房那奇怪的防备态度……
而,虽说她早就知道,如今她正身处于一个“万恶的旧社会”里,可于这件事中,她则是第一次领教到了皇权的霸道与任性……
于是,颜欢就更加不愿意留在这样一个地方了。
和三奶奶、赖老嬷嬷一处用午饭时,颜欢告诉二人,二爷于私下里托她和红豆去看望一下那个因他才断了腿的车夫陈三儿。等那同样用完午饭的红豆找过来后,她便带着红豆坐上骡车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