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九也附和:“好主意!”
墨问确实有此需要,思念他的妻思念得情潮泛滥,但是这两个奴才怎么能善解人意成这样!以为他饥不择食到随便哪个姑娘都可以么?!
墨问冷哼道:“既然如此,找个跟这副画像里的女子一模一样的来!”他随手将枕下的一幅画摔了出去。
桂九和黑鹰惊讶极了,忙将画像拾起来,对着烛光一瞧,发现画中人就是婧公主,一颦一笑颇为传神,画像的落款处提的却是墨家四公子的字:“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桂九和黑鹰对视了一会儿,双双退下了。
墨问以为耳根终于清静,却不想一炷香的时间后,黑鹰真的扛着一个女人送到了他的床上,郑重其事道:“主子,人带来了,请您慢慢享用。”
墨问惊诧地看去,果真就见他的妻躺在他枕边,安然地闭着眼睛,那鼻子那眼睛那小嘴,每一处都像极了,他倒吓了一大跳,手情不自禁地摸向她的脸,突然反应过来,转而摸向那女人的耳际——
用力一撕,扯下一层人皮面具来,以假乱真的易容手法,几乎要将他都蒙骗过去了。
这两个该死的奴才!
墨问将人皮面具也丢出去,扫了一眼那个女人的脸,再好看他也没了胃口,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哄骗朕!”
桂九忙推了推黑鹰,抬着那个女人迅疾地窜出了窗户,笑嘻嘻道:“长夜漫漫,那主子您就自个儿熬着吧,属下告退!”
“你们……”墨问气得从床上爬了起来,却已经不见了人影。他口干舌燥地重又躺下,想他素来薄情寡欲的性子,遇到他的妻之后却每每情难自禁,他的妻若是再不回来,他怕是要熬不住了。
想起刚才那个戴着面具的女人,墨问心里又有了个疙瘩,若是他戴着面具与他的妻欢好,岂不就等于他与戴着面具的陌生女人缠绵么?两个人都笼罩在一层不清不楚的面具下,他都忍受不了这种欺瞒,他的妻能忍受么?有了方才那一出,他怕是日后见到他的妻都会不由自主地摸一摸她的脸,看看她到底是真是假了……
八月初一,按惯例常朝,景元帝在朝堂上颁发了圣旨,因婧驸马在击退突厥的战争中功不可没,特封其为辅政大臣,赐一品驸马封号。朝堂哗然。
墨问头疼不已,却只能出列谢恩,连他的父亲大人左相墨嵩都惊愕地望着他,可想而知其余旁人的眼色了,从此刻起他完全站在了政治的风头浪尖上,拜他的妻和他的老丈人所赐。
随后君臣又商讨了一些边关事务,无外乎是流民的安置和战士们的封赏。景元帝似乎很高兴,问起韩晔道:“落驸马,此次击退突厥入侵,晋阳王也立了大功,朕这就传旨北疆,命晋阳王安抚好北郡府的百姓后,十一月回京述职。晋阳王十八年不曾回京,你们父子也有几载未曾谋面,连你大婚也未能出席,实在遗憾哪!你回去让府里准备准备,吃穿用度等等都可向内务府提,务必要让晋阳王此番回京有种回家的感觉,朕才能安心哪!”
韩晔的星目平静如常,礼貌地应答道:“儿臣代家父多谢父皇恩典!”
景元帝宽容地颔首,视线扫视过朝臣看向司徒正业道:“司徒元帅,不知赫将军伤势如何?可有好转?”
司徒正业一派正气地作答:“司徒赫伤势已好多了,多谢陛下关心!”
“赫将军受突厥人奸计所害,却丝毫不损我大兴的利益,大兴有如此英武的年轻将军,朕实感欣慰啊!今日是初一,待朕与皇后去镇国禅寺上完香,便去探望赫将军。”景元帝叹道。
司徒正业俯身再拜:“司徒家一门感念陛下恩典,着实惶恐!”
目睹君臣之间你来我往的戏码,多数人早就习惯了,每一次都是几人欢喜几人忧,这回黎戍晓得他家老不死的受的内伤恐怕不轻。
本来想陷害司徒赫搞垮司徒家,这会儿不仅司徒赫命大回来了,且将司徒家带入了越发盛宠的局面,黎国舅如何能不气?
在黎国舅咬碎了牙齿和血吞时,黎戍却在下朝后窜到墨问身边,夸赞道:“婧驸马,恭喜恭喜啊!你如今的地位是连我家老不死的也及不上了,他从此都不能再给你脸色瞧了,就连我,不,就连司徒赫那丫见到你都应该行礼,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哪!”
墨问还维持着他惯常的笑意,谦虚地摆了摆手。
韩晔转身要走时,恰好对上了兵部尚书谢炎的目光,他神色如常地将视线从谢炎脸上划过,一丝要与他说话的意思也没有。谢炎转瞬恢复了镇定,又与吏部尚书杨弘话起了家常:“杨大人,突厥人大败,朝廷喜事连连,我们俩家儿女的亲事是不是也可以办了啊?若是杨大人觉得合适了,我今日就让犬子去府上下聘礼!”
杨弘迟疑了片刻道:“谢大人知晓小女若兰性情略有些乖张,明明是喜静的性子却偏偏喜欢听戏,总三天两头往戏楼子里跑,老夫担忧草率地结了亲事,日后会让谢大人府上为难啊。”
“杨大人有所不知了,我那犬子与令千金性子十分相合,他虽是个顽劣的性子,平素却也从不与人胡闹,相较黎国舅家大公子之流要斯文听话得多。近日我倒常常瞧见犬子与令千金同时出入戏楼子,相谈甚欢哪,所以我想,若是小儿女之间日久生情,我们两家便可以结为亲家了,岂不好事一桩?”谢炎笑道。
杨弘捋着胡须,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