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竹芯口里发渴,转过头望向山泉,老马趴在泉水那里如牛饮水般喝得咕咕作响。
“喝这个”欧阳焕将自己腰间的水壶扔在了唐竹芯面前。
“那个,我用树叶接着喝”唐竹芯解释道,忽地脸红了,水壶可是欧阳焕贴身带着的,说不定他之前就已经喝过了。
“把你的水壶给我”欧阳焕扭头指着左满仓腰间的水壶说道。
左满仓解下水壶,他接过来,仰着脖子,咕隆咕隆隔空的喝下了大半壶,然后扔回给了左满仓。
唐竹芯照着欧阳焕的样子,仰脖子隔空喝,却不成功,泼得满头满脸一脖子全是水。
欧阳焕见唐竹芯狼狈的样子,知道她介意,所以才没有嘴对嘴的对着水壶直接喝。
“水壶是干净的,我带在身上一天都还没动过”欧阳焕有些尴尬的解释道,他只是想着那山泉已经被车夫弄脏了,唐竹芯不能再喝那泉眼里的水,才把自己的水壶递给她,倒是没想到用这水壶喝水让唐竹芯这么为难。
“竹芯姑娘,少爷的军壶老是会丢,我在府里给他准备了几十只,这只是今早刚给他灌上水的。”左满仓在旁边帮腔说道。
唐竹芯将水壶握在手里,忽然觉得沉甸甸的。
吃饱喝足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就着火光,左满仓砍下了一些细小的树枝,做成箭,填补箭篓里的不足。
欧阳焕砍了一根手腕大小的树杈递给唐竹芯,“拿着防身,山路滑,做拐杖也可以。”
唐竹芯今天真是受宠若惊,接过树杈,心里暖暖的,这个欧阳焕也挺会照顾人的嘛。
“咱们去救人无可厚非,只是别暴露了身份。身上的刀剑也别乱用,咱们是学武的,出手重,别把人伤得太重。”欧阳焕对左满仓嘱咐道。
点着火把摸索着走到山头上,老马歇了火把,望着山脚处的村庄里最后一盏油灯熄灭了,四人才顺着泥泞的山路滑到了山脚。
这一路上,幸好有那根树杈,不然唐竹芯会摔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刚到了村口处,就传来一阵狗吠声,唐竹芯躲在黑暗里,等着叫声停了,向后面的人喊道“可以进村了。”
没有声音回应她,她转身一看,只有老马还在,欧阳焕和左满仓两人已经回到了刚刚滑下来的山脚处了。
此时的两人目光惊恐的看着村子里,左满仓心有余悸的望着村子里,呢喃道“怎么有狗呢?”
唐竹芯走向山脚处相互搀扶着的两人,笑道“以前我们秦家堡也有狗,怎么没见你们吓成这样?”
“竹芯姑娘,你不知道缘故。上次我们奉命在京郊扑灭疯狗,现场无比惨烈,有一次,有五条大狗朝我们扑面而来,我和少爷差点被他们活剥了!”左满仓说起那段往事,还会瑟瑟发抖。
唐竹芯难得见欧阳焕还有惊恐的时候,心里觉得好笑,说道“哦,那我先去村里把狗引开”。
唐竹芯紧抓着手里的木棍,头也不回,威风凛凛的朝村里走去。
欧阳焕在看着她印在雪地里娇小的身影,竟然觉得无比伟岸,像一个威风八面的将军,昂首挺胸,毫无畏惧的冲阵杀敌!
村口的人家养着一只一人多高的大狼狗,看见唐竹芯举着木棒,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匍匐着磨着爪子。
风雪扬起了披风,将唐竹芯的身形放大,黑影如同一个巨人,狼狗吓得低声吠了两声,趴在地上呜呜的叫唤着。
唐竹芯走过去,将怀里的鸡腿摸出来一个,扔在了它的右侧,狼狗后退了一步,闻见鸡腿的香味,然后飞扑过去,撕咬着鸡腿。
这时狼狗的主人提着油灯出来了,揉着睡眼,往外看了一眼,没看见躲在黑暗里的唐竹芯,对着狼狗怒吼道“大半夜的,乱叫什么,再叫就把你炖了!”,转身“嘭”的一声关上门,上了门栓。
唐竹芯冲着黑暗里的三人招手,暗示他们可以过来了。
四人小心的往村里走去。大雪天,又到了年尾,山里封路了,外人一般是找不着这个地方的,家家关门闭户,生怕风雪吹进了屋子,躺在床上都睡得很安生。路面上有些许沙沙的脚步声传来,有的人家也只是打开窗户瞄了一眼,看见雪地上并无异常,又重重的将窗户关上。
好在村子里再没有其他的狗了,四人弓着腰直奔村子中间的那户人家。
左满仓跃上围墙,从里间悄悄的把院门打开,老马留守在院门口,欧阳焕和唐竹芯两人闪进院子里,朝着白天人群围观的地方奔去。
秋来蒙头垢面的抱着身子躲在黑暗里,看见有两个黑影朝自己扑了过来进来,抱住了其中一个弱小的,张嘴咬了上去。
唐竹芯痛得差点尖叫出来,连声试探性的叫道“秋来,秋来……”
紧紧咬住唐竹芯身上的嘴松开了,然后扑进了唐竹芯怀里,低声呜咽道“姐姐。”
唐竹芯搂着怀里几乎快坠到地上的秋来,拨开她蓬乱的头发,看清了是秋来,扶着她起身,却发现秋来根本站不稳。
“姐姐,我腿疼,他们打伤了我的腿”秋来悲戚着说道,脸上留下两行泪水。
左满仓蹲下身,摸到了两股粗大的铁链,望向欧阳焕“少爷,铁链很粗。”
左满仓站起身,欧阳焕拔出剑,劈一刀下去,火花四溅,铁链毫发无伤,倒是照亮了眼前的这个地方。原来秋来被铁链锁着双脚绑在了一个废弃的牛圈里面。
屋内亮起了灯,众人四散开来。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