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涟将其带到了城主府一处未坍塌的客厅,示意他坐。
刘亚应一声,正要坐,冷不丁瞥见厅内主位的男子,吓得撩衣便拜:“末将刘亚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卿平身。”君少扬微微颌首,沉声道。
“末将遵令。”刘亚这才起身。
西门涟坐到君少扬身边:“刘亚,将城主内近端时间内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禀报上来。”
“喏。”有君少扬在,刘亚更不敢怠慢:“洪五自占县衙为城主府,自称是城主以来不但奸淫掳掠,更加倍的盘剥平民百姓,立各种名目向商人收租。”
他顿了一顿,又道:“城内怨声载道,只是他所拥有的兵力太强大,末将……末将与他对抗,无异于是以卵击石,便不得不虚以委蛇,留在这与他周旋。”
说罢,从怀里取出一个青色壳面的本子跪着双手捧上:“这些都是末将记录的他的恶行,请吾皇与皇后娘娘过目。”
“洪五罪大,你御下不严反遭其害,也不是堪当大任之辈。”君少扬沉吟道。
“末将知罪。”刘亚惶恐的道。
“这次的事,就算功过相抵。”惜他的忍辱负重,君少扬到底没给他太大的处罚:“起来吧!”
西门涟行过去,接过他手上的小本子,一目十行的看着。
“随本宫出去。”一刻钟后,西门涟合上小本子,行出去。
刘亚诚惶诚恐望一眼君少扬,冷不丁便与他凌厉慑人的目光撞上,吓得顿时就把脑袋扭过来,乌龟般缩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西门涟一道出去了。
外边,熊熊火光将黑夜照得宛若白昼,那些晕倒的士卒们已经陆续的醒来,在同伴的支撑在艰难地站着。而那些本身就未被放倒的士卒们则是小声的谈论着先前让他们倍感惊讶的事,渐渐地那圈子就越围越大,而那谈论的声音也是从小小如蚊蝇般的声音变为人人皆可听到的响亮。
“末将钩子,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钩子是唯一没有参与讨论的人,一见西门涟与刘亚出来,立即行礼叩拜。
这一声,顿时就如噼啪燃烧的烈火中忽然被浇上了一大桶油,场面一瞬间静寂,尔后众人俱拜:“末将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将平身!”
西门涟沉喝一声,凌厉慑人的目光锁定一脸惊慌的洪五:“洪五,你可知罪?”
洪五差点没吓出尿来,自知难逃一死,鼓足了勇气喊道:“末将……末将不知所犯何罪。”
“不知所犯何罪?!”西门涟语调骤寒。
洪五好不容易撑起的气势顿时就像是被戳了个洞的气球般消下去,低着头,身子筛糠般颤抖着。
“那本宫便让你死得心服口服!”西门涟冷冷道一声,冰冷慑人的眸子一扫全场众人,只是那样冷冷的一眼,便是让所有人都恨不得夹紧臀,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低,最好是让她忽略才行。
下一刻,西门涟收回目光,不但是将洪五所犯的罪一一道了出来,就连旁的人的罪行,也一并道出。
被点到名的人皆是面如土色,吓得要死。
没被点到名的皆是惊骇不已,明明她就不在这里,怎么对所有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这其中最受震撼的还是刘亚,他惊恐的发现皇后竟将他手抄的洪五和其死忠心腹的所有内容倒背如流!明明只是看似很随意的翻过,就……就全部记了下来……这记忆力……太吓人!
更可怕的是,不但如此,其余的一些士卒瞒着的罪行,也一一被揭发。
他望她的目光中,已然只有钦佩。
西门涟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能下令夺城便是在之前下足了功夫。那些士卒的罪过皆是她秘密潜入城听旁人说的,而且经过仔细的调查,确定属实后才道出。也就是说,她之所以看刘亚呈给她的记录洪武罪过的小本子,仅作核对之用。刘亚呈上是本分,不呈上也无所谓。
“洪五与其走狗一干人等,罪不可赦,就地杖毙!”
冷喝声一出,此次攻城的将士便持武器站出来,强行去拽那洪五一干走狗,拿板子执行军令。
哭天喊地的声音里,西门涟冷扫皆面如土色的士卒们一眼:“认为自己罪过大的,自领三十大板,到副元帅这边登记姓名;认为自己有功劳的,也到副元帅这边登记,以作lùn_gōng欣赏之用。 ”
冷冷一拂袖,她转身,对傻眼的刘亚道:“这事,三天之后本宫要详细的结果。”
“末将遵令。”刘亚猛然回神,颤着嗓子应道。
西门涟‘嗯’一声,往厅内走回去。
“恭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刘亚赶紧拜,其他的士卒们也仿若大梦初醒,纷纷喊道。这一次的喊声,是自出兵以来发自内心的臣服之意。
……
“喝点茶,润润嗓子。”西门涟才进厅内,君少扬便是起身,沏了一杯热茶捧到她面前。先前听她说了那么久,嗓子都沙哑了,他心里怪不好受的。
西门涟也不矫情,接过一饮而尽,总算觉得火辣辣的喉咙舒服了些。
“出去走走?”接过她手上空的茶盏,君少扬建议道。
“嗯,顺便看看这边情形。”城主府被毁得差不多了,没有地方休息。而城内也有建筑和城墙坍塌,虽然已经让人在砌,但是要在明天早晨将其恢复原状还是比较困难的。再者还有被药香放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