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君少扬房间的灯彻夜未熄。

“王爷!”

咚咚的声响破开黎明的静谧,外边传来管家的声音,许是因为起得太早,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沙哑之意。

“进来!”

屋内传来淡淡的声音,管家闻言应一声,“是。”

随即那把守房门的侍卫让开了路,管家推门领着仆人鱼贯而入。

“拜见王爷!”

一干人等,进了门后皆是行礼叩拜。

君少扬从手上的卷宗里抽离目光,站起身来,“平身。”

“谢王爷!”

一干人等皆起身,管家吩咐他们把手上端着的东西放下,一一检查过确定并无疏漏后这才令他们退下,自己则是走到了离君少扬五米远的位置站定。

他稍斟酌一会,这才道,“王爷,皇上方才有令人传口谕过来,吩咐您务必今日上早朝。”

“宫内最近可有异动?”君少扬自行打理衣物,不假借他人之手。

管家眼尖的发现他腰间所佩戴的玉佩并不是佩戴了多年的那一块,顿时留了个心眼,想了想回道,“还算太平,前儿御医传来的消息,皇上身体好多了。”

“嗯。”君少扬自行戴上玉冠,将乌发尽挽起。

管家见状立即为他递上朝服,却被君少扬拒绝,“穿与不穿,本王的身份都摆在那里,区区一身袍子代表不了什么。”

“可……”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啊!

管家一瞥到君少扬那明显写着不悦的脸色,顿时将到喉咙边儿上的话又咽了下去。心道:反正王爷不听皇上的话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穿就不穿吧!

“王爷,早膳已经备好,您是用过了再去还是回来再用?”他换了个话题。

君少扬沉吟一声,“回来再……”

话说了一半,他忽地想起她每日用早膳时在他耳边说的话,语气一转,“算了,用了再去,你速下去准备。”

王爷向来说一不二的,今儿这是怎么啦?

管家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疑惑,却也不好发问,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应一声,随后下去准备了。

“小洛儿……”

君少扬的手摩挲到腰下所系的玉佩,再一次想起她来,一阵愁绪涌上心头。控制不住的去想、去猜她如今在做什么,发了疯一般的想念。

这便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若是如此,他再见到她,还要等上多少时日?

苦涩一笑,他抬脚,克制自己不去想念,大步走出门去。

……

半刻钟后,用罢早膳的君少扬一撩帘子,坐进马车里,驭马的车夫扬起手中的马鞭,赶着马儿快速向前,往入宫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这时辰上朝的官员并不在少数,宽敞的官道因而有些拥挤。那些个别有用心的官职小些的为求在大官儿们面前露个脸儿,很早就把马车赶到了这里,专程为大官儿‘让路’;也有些傲慢的大官儿看不起那些官职小的,哪怕是他们避让,也会毫不客气地斥他们一顿后才上路。

君少扬的马车出现时,正遇到一辆豪华的马车和一辆明显看起来破旧的马车上拦在了道上。

“下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君少扬听得那动静,却并不出面,只是对着驭马的车夫道。

车夫应一声,跳下马车,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回禀王爷,并无大事,不过是礼部侍郎的马车和一个詹事府主簿的马车相撞了。”

礼部侍郎是正三品的官职,詹事府主簿不过是从七品的小官儿,这么一撞哪怕只是轻微的一撞,那也是了不得的大事。

君少扬冷眉一扬,一撩帘子从马车上走下。

也在这时候,那礼部侍郎嚣张的声音响了起来,“撞了本官的马车,连一句道歉都不说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小子你未免太嚣张!”

“卑职的马车在前,是大人的马车从后面撞上来的,错不在卑职。”詹事府主簿的声音隐忍,却绝不卑微。

“你的意思是错在本官了?”那礼部侍郎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顿时暴怒,威胁式地扬起拳头,直逼近那詹事府主簿的脸。

“大人民观察秋毫,下官佩服。”明明是一句道歉的话就能解决的事儿,那詹事府主簿却是分毫不让,直让那礼部侍郎暴跳如雷,重重的拳头直朝着他脸的方向砸去!

詹事府主簿镇定地站在那里一步不曾动,也未做出防御的动作,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暴怒的礼部侍郎重砸过来的拳头,即便是拳风到了眼前,他也不曾皱一下眉毛。

“哟,侍郎大人好高的兴致,本王回来第一次上朝就给本王表演这么精彩的戏码,啧啧,精彩啊!”

却在这时,调侃的声音忽然响起。

那声音,熟悉!

几乎同时,那礼部侍郎和那詹事府主簿朝着那发声处看去,二人在看清楚那含笑而来的人时,眸色都有一瞬间的凝滞。不同的是前者是惊恐,后者则是惊喜。

“拜见王爷!”

他们几乎是同时下拜,那礼部侍郎拜了后立即后悔不迭,不过是一个失了权势的王爷,他堂堂正三品的官员何需向他跪拜?

可当他眼睛上瞟,瞟到君少扬那样冰冷的面色时顿时低下头来,连腿肚子都开始发抖,刚才心里所想的一瞬间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那詹事府主簿却是抬起头来,“王爷……”

“配戏的人选还挑得不错嘛。”君少扬打断他的话,目光落在那礼部侍郎的官帽上,笑一声,可那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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