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落雁的一张脸白的过分了。
“那蒹葭里有什么?”刘泓踮起脚尖眺望了一下,但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蒹葭被风吹拂起来,想要看到什么都不可能。
“究竟是什么?”
“没……没有什么啊。”薛落雁调整一下与其,强颜欢笑的说,但她的动作是仓皇的,好像后面有灾情,具体的说,好像后面燃烧起来了烈焰,他们两人不立即离开这里,就会让这烈焰给吞并了一般。
薛落雁的恐惧从心底一点一点的蓬勃,她需要立即带着刘泓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刘泓完全不知道究竟刚刚薛落雁看到了什么。
“走,快走吧,冷。”薛落雁找借口,找理由,这一刻,刘泓从薛落雁那冰冷而颤抖的手掌里,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也就不说一句话,被薛落雁带着朝远处去了。
从台阶上下来,薛落雁将刘泓搀扶到了轮椅里,慌不择路的去了,等从黑暗中彻彻底底的挣扎出来,薛落雁这才略微松口气,面上有了轻松之状。
两人离开这里,往前走,薛落雁握着轮椅的手却暗暗在用力,她是如此的心慌意乱,如此的心不在焉,以至于刘泓问了很多个问题,薛落雁连听都没有听到。
薛落雁一边走,一边恐惧的躲避什么,终于成功的逃脱了,薛落雁在旁边的红灯笼之下,喘口气。
看到了灯笼,也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温暖,落雁面上浮现了一抹释然,旁边的刘泓早已经知道刚刚薛落雁发现了什么,一定是不该看到的东西。
“现在能说一说了?”
“没……没什么,或者是我眼睛看花了。”
“你相信鬼?”
“不……不相信。”薛落雁武断的说,但刚刚明明看到了那样不应该看到的东西,他分明是一边拒绝相信,一边在靠近。她说了言不由衷的假话,“好了,我们回去吧。”
刚刚惊吓到了,又是从黑暗中慌不择路的过来,自然而然是感觉到了恐惧,两人往前走,好不容易才回来了,而薛落雁的后后背上都是白毛汗。
“你确定你没事?”刘泓都感觉到了薛落雁事情。
“没……没事啊。”薛落雁点头,又道:“我伺候你休息,我今日也着实是困倦的很了。”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捏了一下眉心,刚刚自己看到了什么呢?真个是恐惧极了,那是一个没有嘴巴的女子啊。
要是那女子是正常人,那么每一个正常人,每一个健全人,嘴巴都一定是有的,但那女子呢?却压根没有嘴巴,这岂非让人感觉恐惧?
但是自己眼睛看花了吗?绝对没有可能的,因为薛落雁明明看到那女子,非常非常真实啊,那女子跪在晚风里,晚风吹拂过来,吹动了女子的墨发,吹动了周边的一切。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刘泓还是不放心,握着薛落雁的手——“今晚,就不要走了。”在帝京,自然是和外面不同的。
“我没事……真的,没事的。”薛落雁一边说,一边笑吟吟的朝着远处去了,眼瞳里却放射出一抹潮涨潮退的惊澜,而薛落雁居然忘记了,自己没有伺候刘泓睡觉啊,刘泓看到薛落雁去了,只能艰难的自己上床。
“皇上,让奴才伺候您吧。”一个苍老的声音,飘入了刘泓的耳朵里,刘泓回头一看,是一个精神矍铄的太监,这太监看上去笔挺的好像竹竿一杆,一张脸方方正正面上带着一抹关切与担忧。
“我没事,你退下吧。”
“这……”太监饶是不放心,刘泓不免动怒——“我知道你是好心,现如今我残废了,多少人避之惟恐不及呢,你倒是时常都在这里,也果真是难为了你,不过朕力所能及的事情,朕不需要其余人帮助朕,你明白朕的心?”刘泓道。
听刘泓这义正词严的话,这老太监的泪水却扑簌簌的滚落在了衣襟上,看到老太监老泪纵横的模样,刘泓不免叹口气。
“为什么哭?”
“他们都是如此这般的人啊,狼心狗肺的东西,奴才之前得到过您的照顾,奴才却如此感恩戴德,您虽然已经不是万岁爷了,但只要您在一天,只要奴才在一天,您就是奴才的主子爷,奴才就是您的奴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