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晏远山的人要去了,现在已经到了咸阳桥。”薛落雁听到这里,又道:“你却对他们那些人说了什么?”
“奴才说,娘娘没能送别之前,他们任何人都莫要轻举妄动。”这太监说,薛落雁闻声点点头起身,对碧玉道;“你和我换一件衣裳,我们去送晏远山大人。”
“娘娘!”碧玉无动于衷,“现如今,这晏远山大人,原是人人避之惟恐不及之人,好像洪水猛兽一般的,唯独娘娘还亲近这晏远山,只怕,传到了吾皇的耳朵里,这……”
“碧玉,我落难了,只怕晏远山大人也一样会送我的,他能这样做,我薛落雁虽然是女子,难道就不能这样做了吗,你快给我准备衣裳,他们却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薛落雁催促一声。
碧玉跟着薛落雁这很多年,知道薛落雁的脾性,只要是薛落雁拿定了的事情,是八头牛都不能改变的,现在她也不奉劝了,连忙去给薛落雁和自己准备寻常一说衣裳。
两人穿了常服后,就离开了帝京。
而他们两人刚刚从黄门出来,有一人就握着金牌,带着天仇到帝京去了,天仇……不,应该说,这才是薛落雁苦苦找寻的楼临霁,楼临霁已经很久没有到帝京来。
当楼临霁被帝京的官兵追赶到猪圈的那一天开始,说真的,楼临霁是恐慌的,是惧怕的,他想,自己的将来也一定会是暗无天日的,他并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自己还能到帝京来。
但想不到,机缘巧合之下,他……居然能遇到薛落雁的好朋友无名,虽然,他和无名已经如胶似漆了虽然,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占有了无名,从身体到心,但现如今的他,其实仅仅是将无名当做了自己的台阶。
一个跷跷板一般的存在,他相信,如果在权益的选择里,他会轻而易举就杀了无名的,这在古代习以为常,叫做杀妻求将。
现如今的他,到帝京来,看着这陌生又是熟悉的场景,心头却好像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刚刚进入黄门的时间,那一团火焰,仅仅是点燃了,但进入了黄门,看到平了迎面那金碧辉煌的建筑群后。
他的神态立即就变了,是的,是的,他很需要往前走,伪装好自己,将刘澈彻彻底底的踩在脚下,还有……薛落雁与刘泓。
他们对自己,太残忍了,而他们之间的斗争,是没完没了的,是旷日持久的。
马车进入帝京,无名暗暗的在观察天仇的表情,看到天仇嘴角紧紧的咬着,看到天仇将那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让无名心头也惧怕。
这一次,他们需要觐见的是薛落雁,但说起来,需要觐见的也是刘澈啊,在刘澈和薛落雁的这一份觐见里,他需要谨小慎微,需要步步为营。
刘澈对楼临霁不是很熟悉,但……薛落雁对楼临霁却是一清二楚的,现在,他是真的怕,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露馅,这一刻的自己,心头是那样的难过。
良久的沉默过去了,无名拉扯了一下天仇衣襟。
“你莫要怕,”无名想到了第一次自己刚刚来帝京时候的窘态,其实,和眼前的天仇又是吗区别呢,同样的踧踖不安啊,这一刻,更何况,天仇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与他的未来来的,肩膀上的压力与责任感就更加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我倒不是怕,是担心……”
“担心什么?”
“你知道的,我是从凉锡过来做生意的,现如今,生意做黄了,却要到帝京去寻个事情做,只怕,吾皇与娘娘都不会待见我的。”
“你要说娘娘,听落雁说,皇后娘娘现如今已经给打入冷宫了,那是你不用去考虑的,现在,你需要关心的是,你如何在金殿上对答如流的问题,你可明白?”
“我……明白。”天仇咬着牙齿。
两人继续往前走,却老远,就看到了一人那人从弘徽殿出来,穿的是紫色的朝服,这么一来,在阳光里,那人的衣裳就显得那样灿烂,以至于让马车里的无名与天仇都要睁不开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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