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薛锦茵整个儿变了,不如将之前的一切都一笔勾销,其实,老天爷给每个人的命运,安排的都是公平的,是合情合理的。
“薛锦茵?”薛锦茵问,疑惑的扬眉,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良久,才嘟囔出这个名字。
“薛锦茵?”
“是,是那是个耐人寻味的名字,就是你自己啊。”云缡一面说,一面指了指薛锦茵,薛锦茵点点头,但很快又是摇摇头。
“薛落雁?”薛锦茵从齿缝中蹦出这么几个字儿,她想起来薛落雁,似乎感觉自己和薛落雁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究竟是什么关系,连自己都不清楚。
“薛落雁是你的姐姐,是之前的皇后娘娘,是当今的……女官,就是薛落雁,没错的。”云缡温和的解释,将自己对待小公主的耐心都拿了出来。
“薛落雁,薛锦茵?”
薛锦茵喃呢道,重复了很多年,忽而站起身来,看向了外面衰败的庭院,良久,云缡却听到薛锦茵在唱歌,那是一首旋律特别忧伤的歌曲,“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那歌曲,内容很长,但是却无穷无尽的悲伤,等薛锦茵唱过了后,云缡再次去看薛锦茵,却发现,薛锦茵早已经泪流满面,看到薛锦茵这纵横的泪水,看到薛锦茵这汪洋恣肆的泪水,云缡却满以为薛锦茵将一切都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了。”云缡靠近薛锦茵,轻柔的拍一拍薛锦茵的肩膀,按理说,是应该想起来了,然此时此刻的薛锦茵呢,却一脸懵懂的模样,其实,什么都想不起来。
“算了,你想起来好,你想不起来更好,要果真想不起来,其实也就不需要为难自己去想了,更好。”云缡点点头,看向薛锦茵,薛锦茵颔首。
“从今以后,你在这里生活就好,我们在一起……”云缡指了指自己,又是指了指薛锦茵。“相互之间有个照应,你莫要在帝京到处乱走,这帝京里,处处都是侍卫,侍卫们看到你身份可疑,要是对你动手可就不好了。”
“嗯。”薛锦茵终于听进去了这么一句话。
“好了,有时候想不起来,却比想起来还要好很多很多呢,快乐点儿。”云缡拍一拍薛锦茵的肩膀,薛锦茵点点头,诺诺连声。
云缡看到薛锦茵这模样心情逐渐也愉悦了不少,薛锦茵大概是怕,或者,是基对云缡的信任,居然果真就不离开这里,好生的和云缡在一起,每天,扫洒庭除,倒也是自食其力。
三个女子,在这样冰冷的地方生活,简直就好像生活在荒郊野岭一般,眼看,秋分就到了,每一年的这个季节,薛落雁的心都是揪痛的。
薛落雁忍着去看小皇子的冲动,但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失去了自己重要血脉的女子,却是不能忍耐的。
这一天,是小皇子的忌日,薛落雁想,时间真的是太快了啊,六年前的今天,不正好是小皇子死亡的日子吗?
一切已经过去了,但薛落雁的心却隐隐作痛,今日碧玉也知道薛落雁去做什么,心照不宣的将祭奠亡魂的东西准备好了。
“娘娘,皇城里是不好见明火的。”碧玉说完,将值钱给了薛落雁,薛落雁点点头,进入凤仪宫,这凤仪宫与凤藻宫,距离很近很近。
之前,这里是多么热闹的地方啊,但现如今呢,薛落雁推开那衰朽的门,院落里,争抢茱萸的青雀就嘎啦一声飞了起来,这么一飞起来,院落里就岑寂了下来。
倒是将碧玉给吓了一跳。
两人到墓碑旁边,两块墓碑,似乎有什么巧手擦拭过一般的,干饭紧紧的,那墓碑旁边,好放着一些石头,这些鹅卵石,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找过来的。
但这些石头的大小与个头儿,却是独一无二的,是一模一样的,就好像是有人给放在这里的馒头一样。
其实薛落雁知道是谁来过了,倒是碧玉比较纳闷。
“娘娘,您看,这石头几多的好,却好像馒头一样。”
“嗯。”薛落雁点点头。
“娘娘,您也不要难过了,已经六年了,你怎么还想不开啊?”碧玉上前来,轻轻的握着薛落雁的手。
“是啊,已经六年了,按理说,的的确确是不应该耿耿于怀的了。”薛落雁一边说,一边找一个位置坐下来,薛落雁坐着的,是之前的大榕树,但现如今,那大榕树已经让人给砍掉了。
薛落雁就一屁股坐在了大榕树的树墩上,盯着那墓碑在看。
“好了,这里阴深深的,我们去吧,仔细在这里会生病。”碧玉一面说,一面拉住了薛落雁,薛落雁点点头,但却不肯离开,就那样盯着远处看,碧玉什么都没有谁,只能悲伤的站在薛落雁的身边。
“我再也不能有孩子了。”薛落雁道。
“库姆和大妃也没有孩子,但他们不还是收养了一个,娘娘,奴婢也没有孩子,但奴婢不还是活的开开心心的,有的事情呢,依照奴婢去看,实在是命中注定的,您也就按照命运的安排去走就好了。”碧玉少见的长篇大论。
“这些道理,我……”薛落雁摸一摸自己的心口,“我何尝就真的不明白呢,但正因为这些个道理,我是全部都明白的,我的心却也比任何时候都难过啊。”
“娘娘,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嗯。”薛落雁连连点头。
在这里稍微逗留了会儿,碧玉搀扶薛落雁离开了,从这里出来,薛落雁的眼睛盯着那衰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