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沧历第四百二十八年,初春的桃花雪刚停,在北戡国有着赫赫威名的睿王府里安静异常,整个府里的桃树都挂着薄薄的一层白雪,一眼望去都是雪白一片,唯有东侧的安梅园里,梅花还未败完,偶有几朵藏在雪中,透着香,稍稍露出的一角也让这白茫雪景输了几分。

安梅园里站满了护卫,几乎是五步一岗,所有人都没有心情去欣赏眼前的美景,全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专注地听着屋子内女子的动静,生怕一丝错过后,屋内的人会有什么闪失。

红酸枝床上挂着春绿色的床幔,像是为了这春季才换上的,只是这突然下的雪让天气冷了几分,这春绿色的床幔让人看着不免有些冷意。

“顾清让!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凭什么锁着我,放了我!我要你放了我!”

一名身穿紫薇花颜色长裙的女子被四条铁链锁在床上,因为她的挣扎,四肢与铁链的贴合处早已磨出血来。她杏眼柳眉皱在一起,却不为那刺心的疼痛,苍白的脸对比着铺散在锦被上的如瀑墨发,更显青苍。

一直跪在床边的婢女侧身放下手中的碗,急急道:“主子,你不要再喊了,王爷不在府里,要明早才能回来,主子,如果你不想再吃了,奴婢便要将锦帕塞进你嘴里了,望主子见谅,奴婢得罪了。”说完,她便战战兢兢地将搁在碗旁边的锦帕拿起。

“不要,放开我!稚初呢?他在……”

没等睿王妃说完,那名婢女已经将手中的锦帕匆匆塞进了她的嘴里,哀求道:“主子,您就饶了奴婢吧,如果让王爷知道您一再提起稚初的名字,王爷一定会将奴婢的皮扒下来的。”

睿王妃还想说什么,可嘴已经被堵上,她只能拼命扭动身子,希望那名婢女能将她嘴里的锦帕取出来,可婢女生怕屋外的护卫听到王妃向她打听稚初的消息,而后又将此禀告给王爷,那她这条命也就到头了,所以她不顾睿王妃眼睛里透出的愤怒与乞求,匆匆忙忙端着翻了的碗出了屋子。

许久之后,躺在床上的睿王妃终于是累了,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床顶,目光从一角的雕花慢慢游走到另一角,以此打发时间,她的目光在那条路线上第三十八遍游走着,床尾的柜子突然发出了细微的声音,紧贴着墙的柜子像门一样被推开,一个身穿米色百花曳地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玄黑色的檀木罐子,压低着脚步声走到了床边。

从刚才就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的睿王妃立刻发现了她,先是诧异了一番,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她扬了扬头,示意来人将她嘴里的锦帕拿掉。

“只要你答应我不乱喊,我就帮你把锦帕拿出来。”来人低声说道。

睿王妃点了点头。

待锦帕拿出来,睿王妃压低声音说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个密道……是他告诉你的对不对?”本是疑惑,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她笑了笑,道:“我真傻,竟相信过他的话,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放了我。”

“我就是来放你的。”

“你拿到钥匙了?”

“没有,他一直没有回来,我拿不到钥匙。”

心中早已知晓,却还是有说不出的失望,她回道:“我明白,顾清让就是想逼死我,这钥匙这么重要,他也只会将它贴身带着,没有人能拿得到,那你要如何做?这玄铁铸造的铁链,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用斧子将手脚砍了……噗,我说笑的,我怎么可能拿得动斧子,更何况你知道我这双手是粘不得血腥的。”

睿王妃打消了想要反驳的想法,“先不说这个,稚初呢?”

“你到现在还想着那个人,真不怕……”

睿王妃轻笑两声,眼里满是不屑,道:“怕顾清让会杀了我?我多希望他能立刻下令让外面的侍卫一刀解决了我,我从未想过要活着离开王府,是他想要留着我的命好好地玩,他用铁链锁着我,怕我上吊,用锦帕堵住我的嘴,怕我咬舌自尽,睿王府的王妃一心求死,传出去他顾清让的脸也都丢尽了吧。”话到这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挂出了一抹淡意。

一心求死,她怎么就想起自己刚来睿王府时的情景。

“为什么你要为了一个如同乞丐一样的丧家犬离开他,你知道他的心里早已经有你了。”

“稚初他不是丧家犬!”她的注意力全在前面那句话上,听了后眼底慢慢沁出一丝血红,可她还是顾忌外面的护卫,只能压着声音怒斥道。

“他根本比不上……”

“比不上什么?金钱?地位?于我来说,这些才什么都不是,你说他心里有我,那我是不是就该痛哭流涕地乞求他原谅,然后慢慢享受他那一丝丝的‘有我’?我不愿意,而你更不会愿意,我只想离开,你应该知道的,你放了我,以后的事,你和他的事,都与我无关。”她还有很多事要做,而且必须要在睿王回府之前解决,女子心中所有的顾虑对她来说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她必须要重获自由。

女子旋了旋手中檀木罐子的盖子,却并没有将罐子打开,她看了一眼睿王妃被铁链磨破的手腕,脸上满是疑惑,“我不懂你。”

睿王妃望着那未完全打开的罐子,“你不用懂我,他才是你需要去懂的人,放了我,我会和稚初离开的,等安排好稚初,我就会回我该回的地方。”

“是,我不会想你留下来,所以我来放了你。”说完,她将手中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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