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城门,已是热闹非凡,这便是北戡国的帝都。
黄昏特有的橘色光芒将整座城池渡上了一层金,马匹进了城门后,道路两旁的摊贩只剩三三两两,却也能想象到白日里的热闹,沿路的楼宇商铺比北榕镇的要华丽好几倍,帝都果然是繁华。
只是偎在左司怀里的初微还在沉睡着,并没有看到这番景象。在马背上没日没夜地颠了三天,她早已疲惫不堪,吃过午饭后便昏睡了过去,她已经练就了如何用最少的力气拽着左司衣服不让自己落下马的功夫,所以就算手上用着力,她也能安然入睡。
左司低头看着怀里正打着呼的小女子,又抬头看了眼前方的睿王,陷入了沉思。
那日他和王爷在白谷村等白苏,在稚初来找他们前,他们见到了白苏说的季大娘,了解了白谷村发生的事,也知道了白苏为救睿王妃被蛊王咬伤昏迷的事,季大娘跟他们说了自己是如何得救的,可他知道,季大娘所中的蛊虫之毒远没有王妃厉害,如果……
如果连白苏的血都没办法救王妃的话……
那时要怎么办?
王妃会继续沉睡。
而白苏。
她的性命必定不保。
“白姑娘,到王府了。”左司摇了摇初微的肩,将她抱下了马,等她站稳后,自己迈步到门口,敲了敲门。
初微还没有睡醒,下意识地找地方靠,却没想到自己刚准备将全身力气放到一堵温暖的墙上时,那墙竟然动了,她扑了个空,狠狠地趴在了地上。
“哎哟喂!”
“王爷,王爷,您可回来了。”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压过了初微的哀叫声,“王爷,清清姑娘被蛊虫咬了。”
“什么时候的事?”这是初微第一次听到顾清让的声音里有了慌乱,北戡帝的第九个孩子,睿王顾清让,在她用从左司那里借来的一两银子打听了关于这位九王爷的事后,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那位传说中冷冽凶残的九王爷也会关心人。
真是奇谈,就算是知道她的血能救睿王妃的时候,睿王的声音都不曾有过起伏。
“就在王爷离开的第三天,止若姑娘已经用药压制了清清姑娘体内的蛊毒,只是这毒一直反复,今早清清姑娘又发烧了。”
“左司,把她带上。”顾清让没有看趴在地上的初微一眼,撩了一下衣摆,快步走了进去。
“是,王爷。”左司的声音里也有些压抑的慌张,他跃身来到初微面前,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
“我可以自己走,哇——”初微的声音在风中撕裂着,她没做过云霄飞车,因为她胆小如鼠,此刻在空中翻跳着,她害怕多过兴奋,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虽说很兴奋,但初微全程还是紧闭双眼,将头埋进左司的怀里,等确定双脚踩在地上后,她才慢慢张开了眼睛。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屋内全是暗红色的雕花木件,桃花色的幔帐中和了屋子里的庄肃。
初微刚一抬脚,屋子右侧便传来一个柔弱空灵的声音,“清让哥哥,清儿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清儿?
是睿王妃吗?不是说睿王妃一直昏迷着吗?
初微跟在左司身后,忍不住往床榻的方向瞄去。
“清清,没事的,本王一定将你治好。”顾清让安慰的细言软语让初微不由皱了皱眉。
清清?
清清姑娘?
如果是姑娘,那就不是王妃了,初微望了一眼顾清让,他们之间肯定有很多故事吧,这对于一个电视剧爱好者来说,可是致命的诱惑啊。
初微看着那名清秀的女子,撇了撇嘴,恍然点着头,不由为自己的无知而自嘲,她前几天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可是王爷,历史上哪个王爷不是三妻四妾,她怎么能因为顾清让亲自去白谷村找她,就觉得这睿王爷一定深爱着睿王妃且只爱睿王妃呢,真是可笑。
“止若,药呢?”顾清让又安慰了清清几句,转头问一直站在一旁的女子。
白衣纤纤,出尘似雪。
这是初微看到止若时第一时间映入她脑子里的八个字。
如果只能是一个字的话,那就是:美。
“稚初拿回来的方子我已经看了,药刚煎好,至于稚初说的那味药引……”
顾清让听完,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冲初微招了招手, “过来。”
初微当然明白他要做什么,果然,她已经成了一名行走的解药了。她咬牙将手递了过去,本以为顾清让会因为她的自觉而稍微顾一顾她的感受,等提醒她一句再割,没想到他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抓起她的手,用手中的刀在她手腕上割了一道约一寸的口子。
浪费,太浪费了!初微看着滴在地上的血,不由叹道。
当她反应过来顾清让是割破了她的手腕时,她才感受到一阵刺痛从手腕处传来。
“你……”是变态吗?
连陈大夫都只是用小小的银针轻轻地刺破她的指尖,他怎么,他怎么能直接割了她的手腕!那不是自杀的人才会割的地方吗,这古代医术简陋,她不会因为失血过多就这么死了吧?
还有,她是不是应该夸夸这位冷血的王爷,若不是杀人如麻,怎能练得如此敏捷的动作,让她就算知道自己的手腕多了条口子,却也并没有感觉到有多疼,杀牛宰猪的时候,屠夫是不是也都是这么做的?
顾清让并没有理睬初微眼中恨不得杀了他的目光,搁下手中的匕首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