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等情势,他的神态只有焦急,焦急中带着懊恼的泪水。
古扬怔住了,彻底固化了,片刻后又觉得这双腿根本不是自己的,若不是木龙士抽身一撑,古扬已经瘫在地上。
仿佛时空倒转了——
“我倒是很佩服给你取名字的那个人,水岸汀兰,可惜被你辜负了。”
“你这名字我也佩服得紧呢,飞扬跋扈,像你这种放在世俗,每天不知道被打多少次!”
“其实,我特别讨厌这样的自己,我的梦想是采桑种田、晴耕雨读呢。”
“你看那青蛙!”
“怎么了?”
“它吐了!”
女子的泪不能遏制,她的脑海亦是满满过往,“你二人,何有今日?”
古扬按住心口,脸色苍白,很多人都知道当初的“兰婆”。
但不会有人认识曾经的水汀兰。
她变回来了。
再看那黑衣人,如一把尖烈的刀刺进了古扬,他呕了呕,齿缝满是腥烈,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退下,都退下!”
古扬抬头看了看夜空,从来没有哪一个晚上像今夜这般沉暗,暗得让人看不到希望,纵然再强大的内心也无法排解。古扬无法想象萧笙竹经历了什么,但他宁愿萧笙竹这样对自己,如果这般情态的他还如当初一般说笑打闹,自己可能会疯掉吧。
古扬缓步上前,萧笙竹根本不看他,低着头将两支袖剑,猛然刺进了古扬双肩!
哗!
“都别动!”古扬大喝。
“骨啸,你疯了吗!”水汀兰慌步上前。
“我的事,不要你管!”
“不!你不可能什么都不记得!晏平书和你说了什么!”
“再多一语,你和他一样!”
嗤!水汀兰双手握住袖剑,剑刮到了她的骨,她凝目看着骨啸,用力将那袖剑抽出。嘀嗒嘀嗒……滴下的血那般清澈有声。
骨啸终于不再用力,血目盯着古扬,旋即他冷笑了一声,移步而去。
“老子杀了你啊!”
木龙士突然提杖,直逼骨啸!
“木大哥!”
木龙士根本不理古扬,但手杖将落,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水汀兰,木龙士双目一诧陡然移杖,从头顶落到了肩上……
“何以至此!何以至此啊!”木龙士仰天长喟。
从前他以为他们几个是牢不可破的完全体,现今却生出难以丈量的沟壑。
曾以为,望月湖畔,秋水依长,凝定了所有人的憧憬。但十年前、十年后,连永恒不变的星辰都要殒落几颗,何况是人。再者,世上哪有简单的人生,区别无非是与世界挣扎还是与内心挣扎罢了。
咯咯咯咯!
古扬也笑了起来。
笑得太用力,真的会流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