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之间,韩铸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刺向古扬,他当然知道鹿角千山的动荡,他也不怕提到骆百山,怕的是将自己与鹿角千山联系起来,这是他承受不起的。
古扬迎向韩铸的目光,凌锐得让韩铸几欲避退,既然他选择站在鲁奇吉一边,古扬自然毫不留情。
“是谁。”
牧青主的声音像石子打在水潭,叮叮咚咚,清响慑人。
“父王,发生了什么事?”眼下敢开口的也只有牧勋了。
“没有你事,我问是谁!”
无人明白牧青主为何这般转变,连牧勋也百思难解,他的这句“是谁”让众人一片错乱。
事情至此,俨然已经跑开了他们心中的正题,但见牧青主之神色,无人敢回应更无人敢将其扭回。
殿内针落可闻,众人看着彼此皆是满目惑然。
无人知晓,此时的牧青主满心失望,放眼望去竟发觉满目都是外人,都是一众棋子,他们有太多不懂,乃是一帮不明轻重之人。
倒是这重冠之人不断接近自己的心思,五年前的沅国杀手有他参与,他所料之事尤为通透。
如果这就是他的救命之法,当真也是料所未料,此人自成一套,惟有他懂王之所虑。
牧青主在想,他是知一隅还是知全局?他又能为自己弥补多少?狱中的他究竟是怎样一个角色?他从骆百山那里究竟得到了什么?又或者说,他是否知道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撤冠!”
众目凝凝之下,内侍抬走了古扬的重冠,五人蓦然瞠目,忽然发现自己成了被动一方。
晏平书内心苦笑,他知道悄无声息间事情已经变了,所谓“马蹄轻草不见踪,鱼游汪洋难知迹”,也不过如此了。
他再也不怀疑古扬最懂牧青主,因为他知深刻内里、明真切利害,所以才能在牧青主面前坦然淡然。
他看着古扬,忽有一个他从前完全不可能生出的念头——
若能与他合谋,是否连这天下都简单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