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不假,若是将刘君子喊起来,苏南只怕大年初一就真的要在牢狱里度过了。
想着家里的奶奶,苏南到底只是从鼻子里对着好月哼了一声,再顺着方才爬进来的墙处,又缓缓顺着绳子给爬了出去。
待人一走,好月在院子里找了一条闲置的凳子,再踏上凳子仔细的量了量高度。
如今院子大,将来所利用的空间也自然大,她特意交代了工匠将院墙砌高一些,约莫着一张左右。
按照二十一世纪的单位换算,一丈等于三米三。
这高度,对于一般人而言,着实也是难爬了。
然如今却亲眼见识到了苏南对这高度并不放在眼中,心中不禁起了几分危机感来。
幸好苏南进院子是来偷鸡,也恰好是被她给看着了,若是被嫉妒眼红的人爬进来放一把火,只怕她们也是防不胜防。
而之所以她敢独自前来看个究竟,也是怕惊扰了刘老太与刘氏,让她们有了危机感而受到惊吓。
毕竟这大过年的,可不要多生了事端。
好月在墙边仔细转悠了两圈,最后决定待出了正月,就让刘君子去烧瓷场买些碎瓷片来立在上面,多加一层防护。
有了想法,她便又回到了院子,爬上了房间,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大年初一的早上,天空才翻出鱼肚白来时,鞭炮声便将好月给从梦里惊喜了。
伴随着鞭炮声的,还有安邦在外头敲门的声音。
“二姐,二姐,快些起来放炮仗了!”
她能说——她最讨厌放炮仗了么?
幼年时被鞭炮吓过不少遭,是以心中便落下了几分阴影。
再且……声音太过于吵闹,她也不喜欢。
可门外安邦却不依不饶的用力拍打着她的门,语气里是满满的兴奋,“二姐,你可醒了?快些起来咱们一起闹新春了!”
闹新春,便是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在院子里放炮仗,炮仗放的越响彻越久,就证明今年一年的运势都会越好,越吉利与顺畅。
往年刘氏是没这个条件去买炮仗的,安邦也只能在院子里听着人家放,今年家中条件好了不少,这炮仗自然也就多买了些。
毕竟图个大吉利,这钱大伙儿也舍不得花。
好月本想拒绝安邦,让他自己去罢,可再听着他如此兴奋的语气,便也只得应了一声,知晓了。
而后将衣物穿戴好,打开了房门。
几乎还来不及等她将房门关上,安邦便拉着她的手往楼下院子跑去。
彼时,院子里的炮仗放的正响彻,呛人的烟硝味弥漫了整个院子。
刘家二老与刘氏、安月站在屋檐下,看着那响彻天际炮仗一边捂着耳朵一边欢笑着。
刘君子则站在对面,一双眸子看着院中快要响完的炮仗,再是左手拿着未曾点燃的炮仗,右手拿着燃势正好的香。
只待地上的炮仗一爆完,他便又立即再点了手中的。
安邦见此,高兴的手舞足蹈。
这可是他有记忆以来,头一回放鞭炮。
约莫放了一炷香的时间,刘君子这才将院子里所有的炮仗放完,丢弃了手中被燃尽的香,他再是笑着与众人开始说拜年话。
所谓拜年话,自然都是吉利话。
一家人的气氛顿时又是无比和乐起来,笑声连连。
各自说完了吉祥话之后,刘氏与刘老太这才开始入了灶房生火,准备着今日的早饭。
而安月、好月与安邦三姐弟,则开始拿着扫帚将灰屑扫在院子角落,堆成一团。
大年初的秽污被称之为‘财’,不可往外倒,否则会被说成倒财,新的一年也会散财。
将院子里打扫了干净之后,众人再是倒了热水洗漱一般,再围绕在一块儿聊着天说着话。
因尹家没什么亲戚,好月三姐弟却是不需要去拜年的,可刘君子在桑梓镇却又不少的亲戚要走。
是以,待一吃过了早饭之后,刘君子便拿上早已准备好的礼,再捎带上安邦一道架着牛车回镇上拜年去了。
刘君子与安邦一走,刘老太与刘氏便又去了前院的豆腐坊,开始去制作豆腐乳。
刘氏往日要走的亲戚也只有娘家,如今大家伙儿都住在了一块儿,自然便也没了地儿去拜年。
且也无人,上门来拜年。
如此,她们倒是空闲了下来。
一旦空闲了下来,两母女便在一块儿合计着儿女的婚事要如何是好。
刘君子马上便要年满二十了,同他一般年岁的都有好些个已是两个孩子父亲,而他倒好,却是连亲事都没一点儿着落。
之前是家中条件不好,而如今豆腐坊也开了起来,生意似乎也不错,这条件便也好了些。
如此以来,这娶媳妇的事儿,便迫在眉睫了。
而安月,马上也要及笄了。
之前倒是有不少人家上来说亲,可刘氏总觉着这嫁人之事不可太过着急下定论。
她之前便是看中了尹青山样貌好,且又有才学,二话不说便嫁了,如此,才落得到了如今这凄惨的状况。
是以,自己的女儿择夫婿,那定然是要探个清楚。
与刘老太聊了一番之后,刘氏便将手中的豆腐切成丁,便神思悠长道。
“这些日子咱们豆腐坊开张,也没了时间去管安月的婚事,可我左思右想了一番,还是觉着北家村那个儿郎要好!”
“给姑娘寻夫家,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刘老太滤着筛中的豆腐渣,“你弟弟不是经常在那块儿跑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