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的世界,我的世界,永远就如双曲线的双支,它们彼此关联,但永远无法相交。
这样的日子,彼此的温度也就如早上的太阳不断升温,一天之内又急剧的下降,第二天升起昨天的太阳。
在十月金秋的夜晚,凉意袭来,坐在馨月湖的石凳上,有几颗明亮的星星在湖面上闪烁。通常梅子和我把一天想说的话飞快的说完,然后声音坠了下去。沉默,风吹在我们的脸上,月色清秀彼此的容颜。
十月十五,妈妈突然打来电话说侄女出生了。
我想若是九十年代,这该是农村最美丽的时候。一片片原野空旷了下来,我们可以在田野里自由的玩耍,这样的生活多么令人向往。我在心里默默的希望她张大了能够亲近那片自然,这对一个孩子的身心成长绝对是必要的。
我盼望着寒假快点到来,这样我好看看这个小生命到底是怎样的可爱,活泼。
当大雪飘过了天空,覆盖了整个校园,我终于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半年过去了,申城也更加的现代化了。集镇上附近的农田消失了,修上了笔直的水泥路。整排整排的白房子被标准的建了起来,它们就像两个盒子,上大下小的站在那里。巨大的蓝色玻璃,太阳一照,明晃晃的。
回到了家里,我发现冬天里大部分田地都荒废了,稻叉枯死在田里,里面的小青草一堆一堆的生长着。我满心欢喜的是能看见我那可爱的小侄女。我看见了她,她的睫毛很长,爬来爬去像只小猴子。我抱着她,她的眼珠子一直盯着我,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我。
大学时候的年味还是很浓的,提前一个月家里都要忙东忙西。腌制几十斤腊肉,弄一筐绿豆丸子,一筐油炸的鱼,一筐糍粑,一筐油条,一筐糖糕,这些都是每家每户必须的准备。
忙完了这些,大年初一就来了。我们会每家每户的拜年,因为三叔家最远,基本上最后都是到他那吃中午饭。
在三叔家,突然听到一阵扑通声。我问是什么,二姐说昨夜逮了一只山鸡。我跑步去打开了麻袋,它蜷缩在脏兮兮的麻袋里,原来见过的优雅令我着迷的身姿也没有了。
我情不自禁的摸着它,它的羽毛并不如我想象的柔软,有着难闻的味道。它双腿被一圈一圈的缠住,眼睛里充满恐惧。我不知道它是否是在乞求我去救它?但我没有去救它,因为所有人都拿它开玩笑,想吃它。其实这时候,山鸡在申城已经不多,那些贪心的人每天都用鱼丝网捕捉它们。
由于触景生情,我感觉不自在,我宽慰我的心:“在小时候我们戏弄它们的时候,从没有机会伤害它们而是把它们看作一个可以给我们带来无限快乐的玩伴。我想起了千惠,惦记着近生。若是近生在,他直爽勇敢的性格一定促使他毫不犹豫这么做。我真相信我们会喜极而泣,而这永远不会发生。”
这种宽慰并没有解脱我,我又开始卑微——我卑微我软弱的性格是一种不可饶恕的卑鄙,同情心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吃完饭,便是申城最快乐的日子。人民拿着大把的钞票,打牌,不断的抽烟,说着永远听不完的客套话。我看到了一位久别的身影——马子。“他怎么回来了?他现在住哪里?怎么一直没看见他呢?”我心里好奇的想着。
“来,下下?”我听到了皮碗盖住硬币的声音。
“对子还是单子?”坐庄人说道。
“对子一百。”
“单子五十。”
“单子……”
有人在犹豫,好多人在看着马子下什么。他好像有透视的本领,总是赢。马子下什么,很多人也跟着下。我走近了看到他肥头大耳的,脸上泛着红光。他发现了我,笑开了嘴说道:“少华,还认识我吗?”
“认识,是马子哥。”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看来还认识。”他微笑的说着,还带着关心的眼神。
“现在在干什么?”
我都这么大,我感觉到更不好意思,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还在上学。”
他笑了笑,说道:“上学有出息。”说完,他喝了一口茶,继续打牌。
为了显示自己有钱,这些男人在人群面前,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不当回事。我又看见了大姑,她手里拿着小包,在抽烟和别人闲聊。她也胖了,看起来比原来更年轻。人们好像改了对她的称呼,不停的喊着她“老太太”。
打牌的人出手大方,一个多小时便是几千几万的输赢。我看见近生爸脸色不太好,他不停的喝着茶,乡里的人跟他打招呼,他挤出来了笑容客气几句。
第二天我就听到一些老妈子议论,他的女人为此和他大吵了一顿,说他没钱还装大侠。
早上的天气冷的让我颤抖,午后阳光很好,天也很蓝,我望着那光秃秃的白杨树,一阵落寞,好像觉得别人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而自己却一无所有。那时候,我心情复杂的很,肚子也充满了气,我感伤,为爸爸,妈妈,哥哥,也为那些疼爱我的人。
我不知所措,我为人生困扰。我无所选择,又无法结束。整个人都是混混沌沌的在天上飘着,有时候我做着美梦,有时候我感觉到心慌。
走在门外,我又看到了苏建,他是个高个小伙子。以前他偷我们家的葡萄,我恨死他了。当我得知他的父亲因为癌症去世,便同情了他。在他父亲死后,他便受到了一些人的鄙视。人们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