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气宇轩昂,又待人和气,与人谈话时也守礼懂谦,诸位大人对他评价都很不错,愿意结交,这样一个人,可谓是君子了。”刘琦搜刮了脑海中对刘备的所有印象,给他爹挤出了这几句话。
“哈哈,伯玮你可别小看了刘玄德啊。”刘琦拿出的这评价都是随便换个人搁上去都不会太违和的头衔,没有太多的特色;想必是他与刘备并不相熟,不好多说,却又不方便敷衍刘表,所以才作如是评价,刘表也不再对他作脸色,缓缓道来。
“依我看,玄德啊,出生在边地,又从底层官员做起,正是英雄不问出处这句话所言;在中原与诸侯混战也撑到如今,足以见此人的非比寻常,更足以见他配得上我大汉的皇亲血脉。他在新野屯兵几个月,把常常是颠沛流离的民众稳定了下来,都吸引到了城池聚居;如今南阳郡有不少青壮都去新野投奔,这样的人……”刘表迟疑了一下,又说道,“气量宏大、宽厚待人,能得百姓的拥戴,一时之杰啊……”
“若如此,叔父在新野可是甚得民心,若在彼处时间一长可会……”刘琦听刘表夸着夸着就嗅出一丝不对味,又不好就这样将自己想法口无遮拦说出,便委婉提醒一下父亲。
“伯玮啊,曹贼未灭,我刘氏子弟应该时时刻刻都想着恢复我大汉神器,救济落难天子,以慰藉祖宗神灵;我与玄德的先祖鲁恭王余与中山靖王胜那可是亲兄弟,此等想法此后不宜再有,”刘表听懂了刘琦的意思,不想自己这儿子如此敏感,有些尴尬地告诉刘琦他想多了,沉吟了一小会儿,又小声说,“刘玄德在新野能收据民心乃是好事,他暂时也还影响不了荆州局面,你以后多与他亲近学习便是了。”
刘琦心中又暗自多嘴,荆州老邻居的那位整天和刘表勾心斗角互相算计的益州牧刘璋,可同样是汉室之胄,甚至与刘表一样都是鲁恭王刘余的后人,这样看起来刘表与刘璋之间甚至比与刘备之间血缘更近。不过刘琦没有说出来,他心里也知道,刘表对内对外显示对刘备的重视,更大的原因是因为刘备是一个丝毫不逊色于甚至超过文聘、黄祖的打手。
其实刘表也没有告诉刘琦的是,在他心里,对刘备除了有这些评价外,还隐约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太祖高皇帝,刘备很多性格与行为——性格宽厚、好交朋友,又以布衣之身竞逐天下,都与史书上的高皇帝刘邦相像。要知道高皇帝可是依靠农民起义得的大汉四百年江山,要是刘备与他太相像,现在看来不是个好兆头,还好如今只是刘表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并未告诉其他人。刘表想的是要彻底收服刘备,这样未来他去世后,刘琦——他现在也只有刘琦一个继承者能考虑,能够更好的抗衡周边势力,而且刘备算是同宗,扶持刘备也能更好地制衡荆州本地豪族的力量,这些也都是要长远考虑的,目前重要的是文聘方才提出的出兵袭许的计划,刘表觉得如今曹操已经有了席卷北方之势,哪怕不能直接攻到许都,让曹操受受惊、动动筋骨、伤伤元气也是有利的。
“儿知道了,定会抽时间去新野好好地向叔父请教。”刘琦收起自己的小念头。
“如此便好,我将出兵之事细细考量后修书一封,你过些时日便行一趟新野替为父做这个信使吧。”刘表想到出兵之事有了人选,心中郁结一开,端坐的身子松弛了下去,随机又将脊背挺直了。
“儿明白。”对于刘表所指派的任务,刘琦向来是照单全收,交出的成绩也没有令刘表失望过。
刘琦接下任务后,跟着又问刘表:“那……父亲是准备何时出兵,行军路线又作如何安排,教儿知晓一下,我这去了新野才好和叔父聊得上。”刘琦语气有一点迟疑,似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此事。
“哈哈,公玮你太拘束了,文仲业在信中也为我分析明了,你问这个,无妨。”心情好的刘表,似乎是什么话都好说。
“今年已经是来不及出兵了,一来是天气渐寒,更是对由南击北来说,士兵就更加受不住寒冷了,战场条件艰苦,若是非战斗减员太严重那定损我荆州元气,你说是也不是。”
刘琦听后点头,这一点极其容易想通,在冬天作战对士兵的能量消耗比其他季节大多了,因为还需要更多的热量去抵御寒冷,这样一来消耗的粮食也会增多,行军、驻营、取水也会因为被天气影响而有诸多的不便。
“这二来便是我荆州军方才恶战一场,新野的刘备所部也还在整修之中,现在出兵都不是最好、最精锐的状态,后勤方面也难以在短时间内连续供应两次出兵;而且一年之内多次用兵,却是容易被人安一个好战黩武的名声。”刘表六十岁的阅历,跨蹈汉南也十多年,除去讲经论道是一把好手外,论战方面也是颇熟悉其中的门道。
“儿受教,谢父亲指明。”刘琦细细思考后,深以为然,如今快要入冬,各个方面来看都确实不再适合出兵了。
“路线方面还是需要玄德与麾下文武商议,不过仲业所建议,此次出兵可以考虑往叶县方向进攻,离许昌也是最近的方向,西鄂这边此次看来是难以有太大建树。”刘表继续说道,叶县已经处于南阳郡靠北的地区了,刘表确实之前兵锋也没有及到过这周围。
“文将军出叶县的话,北上之后还需东进,如南郡有什么突变便首尾难相顾了,若是叔父自新野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