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哐当一声推开门,气急败坏的苏挽澜,对着案桌后的男人没了平日里惯有的温柔。
顿笔,落下最后一字。
云暮年这才抬头看向苏挽澜,只见她双目猩红发丝凌乱,不由得狠狠皱了眉头。
“疯疯癫癫毫无稳重,这是堂堂相国夫人该有的模样么!”
“云暮年!”
气急跺脚,苏挽澜咬着男人的名字红了眼眶。
这伎俩,从他俩年少时便非常受用。每每两人闹了别扭,只要她跺一跺脚怒着他的名儿,哪次不是他先给自己赔礼道歉。
然而,这次她失算了!
男人的眉头深皱,轻轻按压着自己的额头,对她红着的眼眶故意视而不见,又重新坐下,随手拈了本书看了起来。
“暮年”
嗓音颤颤,苏挽澜又惊又俱。
惊的是,男人从未这般冷落过自己;俱的是,男人这态度,让她一时拿捏不准他究竟是几个意思?
“宁羽,以后我的书房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便放人进来知道么!”
眼神落在书上,云暮年的命令让苏挽澜瞬间惨白了脸色。
“夫人,请吧。”
无辜受牵连,宁羽从门外进入,对着苏挽澜规规矩矩弯了身子。
有些不敢置信,苏挽澜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读书的侧颜。
“宁羽”
缓缓翻动纸张,男人对管家的效率不满,声音已然不悦。
“暮年,为了那个贱人的孩子,你真要如此落我的面子么?”
不等宁羽再催,苏挽澜上前几步伏在男人腿边,身子一倾,便哀哀戚戚抽噎了起来。
瞪了眼宁羽。
云暮年看着苏挽澜自己带来的两个婢女,轻斥“都出去吧!”
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苏挽澜听在耳中喜在心上。
“暮年”
果然,自己的眼泪才是他的软肋。
伸手拉着苏挽澜起身,云暮年凝看她的眼睛,深深叹气。
“都不是小孩子了,动不动就闹脾气,这是诚心让下人们看笑话么?”
微微抬脸儿,苏挽澜借机看了眼整个书房,眼见只剩他俩,这才破涕一笑。
“暮年,挽澜的眼泪你一向心疼,这次,算挽澜求你了,不要让那个小贱人住在挽澜居好不好?”
“不行!”
拧眉,失了耐心。
云暮年松开了扶着苏挽澜的手,冷冷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累了,你也早些回去照顾霓裳吧。”
不愿再跟她纠缠,男人甩了衣袖大步离去。
临跨过门槛,停顿了一下,叮嘱道。
“云九于我还有用处,她住在挽澜居期间,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若是捅了大篓子,我不介意更换瑨儿和霓裳的母亲!”
身心俱是一颤。
苏挽澜眼睁睁看着同床共枕了二十几年的男人,就这样走了,临了还给自己留下那样重的威胁。
“云九!”
一字字咬着她的名儿,苏挽澜恨不得现在就能抽她的筋骨剥她的皮.....
脸色郁郁回到挽澜居。
苏挽澜一屁股坐在窗前的美人榻上,久久未曾言语。
“母亲,父亲怎么说的?”
已经起身,云霓裳眼见苏挽澜脸色不佳,主动替她揉捏着双肩,缓缓开口询问。
闭了闭眼,遮盖住自己的愤怒和不甘心。
苏挽澜重叹“你父亲让我们不要惹她。”
“什么?”
再次受惊,云霓裳都忘了手下的动作。
“嘶”
被女儿捏疼,苏挽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着“你放心,只要她敢来,母亲就有一万种让她死的办法。”
“那女儿也不要跟那个小贱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气的跺脚,云霓裳已经染上哭意。
因为之前宴会上出了丑,云霓裳一回府就要求在母亲这里住上几天。
本来,她是想有母亲罩着,没人敢传播留言碎语让自己难堪。
可云九一来,这里哪还有清净可言?
“母亲”
“大姐,九儿怎么听说你跟小贱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没等云霓裳继续撒完娇。
云九领着般若已经缓缓进门。
先是能有多敷衍便有多敷衍的给苏挽澜行了个请安礼,这才挑眉看向云霓裳。
“哼,你不就是那个小贱人么!”
迎着她的目光,云霓裳高傲的仰着下巴,声音冷冷。
“哦,原来姐姐说的小贱人是云九啊。”
点点头仿佛才弄明白,云九装作苦恼的模样,犹豫出口“可我跟大姐是同父异母,照姐姐这么说来,咱们一脉传承,岂不都是?”
“你!”
“我可没说我和父亲是小贱人,贱人是你!”
指着云九,云霓裳不知自己已经上套。
勾唇,笑的舒心。
云九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哼,知道了还不快滚,这里岂是贱人能住的地方么!”
“霓裳,够了!”
重重一拍桌子,苏挽澜猛的起身。
眼神凉薄的扫过得逞的云九,这才瞪着丝毫不知自己被人戏弄的女儿,气的摇头。
“母亲”
撒娇的拉着苏挽澜的衣袖,母女二人俨然一体,浑身散发出来的都是不欢迎云九的气息。
对着她们笑了笑,云九开口。
“听说母亲刚才去书房找过父亲了,怎么样,父亲的答复母亲可还满意么?”
一派天真不谙世事,云九的话是句句踩着苏挽澜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