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历皇朝明德十年秋,在满朝文武的殷切期盼中,皇上颁下旨意,开始自登基十年来第一次选秀。

选秀一般三年一次,但新皇上登基后坚持要为先皇守孝三年。

虽说皇家可以以月代年,但皇上要为先皇尽孝,满朝上下谁也不敢硬拦着,毕竟自开国建业帝始,大历朝就是以孝治天下,谁都担待不起阻拦皇上做一个孝子的名声。

新皇登基时年纪尚幼还未娶亲,孝期结束,周太后紧锣密鼓的安排为皇上迎娶新后,毫无疑问,皇后也是出自承恩侯府周家,乃是周太后的嫡亲侄女。

皇上和皇后成婚三载也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周太后为了让皇后优先生下皇上的嫡长子,保住承恩侯府的荣耀,在三年一届的选秀年借着北方大旱,正是劳民伤财之时,使劲手段没让选秀如期进行。三年又过,怎料皇后肚皮不争气,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眼看着皇上都二十又三了还膝下空虚,满朝文武和皇室宗亲都跪在太后的延寿宫外,恳求太后为皇上选秀,以绵延皇家子嗣。

其实,即使满朝文武和皇室宗亲不跪求太后,周太后也不敢再桁架阻挠,必竟皇家子嗣为重,能拖一届已是侥幸,再来一次,哪怕大历朝是以孝治天下,周太后的太后之位只怕也坐不稳了。

毕竟朝廷上下都知道皇上和太后隔着一层肚皮,做的太过,哪怕是打着为皇上好的名义,明眼人也知道太后站的是什么立场。

再加上皇后六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虽然太医一再表示皇后身体无恙,可能缘分未到,太后也不敢再把赌注完全压在皇后身上。

几经博弈,此次选秀终于得以如期举行。

京城外城临近内城的顾府,一容颜娇媚的少女推开书房门缓缓走进来,朝着坐在书桌后方的中年男子福了福身道:“不知大伯找妍儿所为何事?”

顾侍郎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笔架上后抬起头:“妍儿不必拘礼,坐吧。”说着端起放在桌上的茶轻啜一口。

“谢大伯”,言毕又福一礼,顾珺妍才缓步走过去坐下。

顾侍郎看着眼前的芳华少女沉默片刻开口:“妍儿今年年芳几何?”

“回大伯的话,妍儿今年年芳二八。”少女睫毛颤了颤低下头。

“是个大姑娘了”,顾侍郎顿了顿又道:“你母亲可曾给你相看人家?”

“未曾”。

顾珺妍生父在她弟弟出生不久病逝,母亲是商户人家出身。一般商户人家母亲觉得委屈了她,而官宦人家看不上她一个对自家没甚作用的丧父之女。

大伯虽然是正二品侍郎,但大房和二房迟早是要分家的,而大房又不缺女儿,怎会将二房的女儿放在心上?因此就蹉跎到了二八年华还尚未定亲。

“旭哥儿来年也五岁了吧,该给他找个先生开蒙了。”

“此事还要劳烦大伯多多费心。”

顾侍郎转而言道:“前些日子皇上下旨于年前九月初八选秀,既然你还尚未许配人家,是要和你三姐一起入宫参选的。”

听到此处顾珺妍猛地抬起头急切道:“大伯,参选的秀女都是朝廷官员和勋贵人家的女儿,妍儿......妍儿条件不符吧”,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大伯。

顾侍郎脸色沉了沉道:“你父亲乃逝于任上,此间并不是没有可操作的余地,你只说说你是何种想法。”

顾珺妍迅速低下头做出一副想要一口回绝,但是为了弟弟不得不妥协的模样,缓缓开口:“妍儿全凭大伯做主。”

“你是个好孩子,回去好好准备,去吧。”挥挥手让她退下。

“是”,说着顾珺妍踉踉跄跄地走出书房,也顾不上行礼,脑子里开始回想自父亲去世后二房的处境。

弟弟年幼,不能顶立门户,无法分家,而大伯娘嫌弃二房不为家族做贡献,还净花银子,孝期没过就断了二房的月银,现在二房花用的都是母亲的嫁妆银子,如果不是怕大嫂侵占弟媳的嫁妆的名声传出去太过难听,母亲的嫁妆只怕都保不住。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等在门外的丫鬟半夏急忙上前扶住险些摔倒的顾珺妍急急问道。

“没事,走吧。”顾珺妍嘴唇几经蠕动,只说出这么一句。

半夏看着小姐仿似丢了魂一样,也不敢多问,一路扶着魂不守舍的小姐回到听竹阁,坐在闺房的榻上:“半夏,你自去忙吧,我想休息会儿,出去把门带上”。

“小姐,奴婢伺候您......”

话未说完被顾珺妍打断:“不必,出去吧。”

半夏福了一礼,转身把门带上出去,立时就听见闺房中小姐压抑的哭声,慌忙招来香巧:“香巧,你立时去芙蓉院把夫人请来,我在这看着,要快。”

香巧应一声好后扭头往芙蓉院跑。

待二夫人匆匆忙忙赶到,听到的是女儿呜咽的哭声,急忙问:“半夏,你随侍在妍儿左右,到底发生了何事惹得妍儿这般?”

半夏疾步上前迎上二夫人便说:“今日午膳后大老爷跟前的来福说大老爷找小姐有事,奴婢随小姐过去,但大老爷书房奴婢不得进入就等在外面,小姐自大老爷书房出来后情绪就不对,奴婢问,小姐只说没事,回来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闺房中,奴婢听小姐哭的伤心,又不得入内,无法只得让香巧将您请来。”说话间半夏推开小姐闺房门:“夫人您好好劝劝小姐,奴婢在门外守着”。

“儿啊,难受了就大声哭出来,娘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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