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然而,没到晌午时,陈山花就站在他们房门前喊道:“云卿,林风,你们快开门,你大哥病了,我有话跟你说!”
暮云卿正准备做饭,毕竟明天哥哥们就要离开家去县学读书了,做一些红糖包子带过去也好。
一听见陈山花的声音,连忙将东西收拾好,陈山花的敲门声越来越大,暮云卿只好开门,却不让她进屋,“站住,啥事就在这里说吧。”
陈山花往屋子里伸个脖子,就瞧见灶间有一碗红糖,笑道:“你家不是有红糖吗?的,大哥病了可得好好补补。”
暮云卿:“你的大哥又不是我的,你可别忘了,咱们早就分家了。”
陈山花早有准备,笑容减去几分,“这可是李郎中说的,我回去跟他说,你不给,到时候让十里八村都认识认识你这个无情无义不孝顺的,名声臭了看你以后咋嫁人!识相的赶紧把红糖都给我,我也好说你几句好话!”
暮云卿冷笑:“用不着你替我说好话,想吃红糖?下辈子吧!”
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气得陈山花狠狠地跺脚,气急败坏道:“呸!那你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
暮林风和暮青山也得到了信儿,有些担忧,暮青山:“小妹,她回去不能真跟李郎中说道你吧?那李郎中走街串巷,附近的村子他都熟悉的很。”
暮云卿:“那是肯定得讲究我,平时都没少讲究呢,别说现在了,不过没关系,再怎么说一个院子住着,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呢?”
“啊?”暮青山微微张大嘴巴,“小妹,你不会心疼陈狗蛋了吧?”
暮林风拍了拍二弟的肩膀,“小妹多聪明你还不知道吗?绝对不能让陈狗蛋他们捡便宜。”
暮青山放下心,“那就好,小妹,你可得记住了,咱娘就是被他们害死的,大哥,豆豆,你还有我,咱们才是一家人。”
暮云卿顿觉好笑,不过还是认真点头:“嗯嗯。”
做好午饭,暮云卿冲了一碗红糖水,捡了两个红糖包装在篮子里,带着豆豆一起去了陈王氏家中。
刚踏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怪味儿,陈山花正蹲在外屋地一边熬药,一边捂着口鼻。
“山花姐!”暮云卿笑得见牙不见眼,十分热络,“咱大哥呢,在屋子吗?我带了吃的看看他。”
没想到暮云卿刚刚还恶语相向,这后一秒就变了笑脸送东西来,陈山花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暮云卿却是单纯打招呼,径直去了里屋。
里屋屎尿味道更刺鼻,陈王氏坐在炕边,红着眼眶。
李郎中:“狗蛋这是受了惊吓,再加上夜晚天寒,受了风寒,最近注意保暖,除了吃药,最好吃点补品,鸡蛋,红糖什么的。”
陈王氏掏出黄了吧唧的手绢,使劲擤鼻涕,“俺哪有钱,那几个崽子也不肯把好东西给我的狗蛋吃,哎呦,我的狗蛋……”
“大舅母!”暮云卿脆生生地:“您这是说谁呢?谁不肯把好吃的给您呀?”
陈王氏刚想开口骂,眼神扫到了她手中篮子上,硬生生将骂人的话憋了回去,“说谁谁知道!”
暮云卿笑眯眯:“我带了红糖水和红糖包给狗蛋吃。”
陈王氏不可思议:“真的假的,我看看。那刚才山花冲你要,你咋不给?”
“这个……”暮云卿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声音有点颤:“山花姐没说明白,我以为她又要打我了,我这脸上的疤还没好呢。就这点东西也不敢让山花姐接手,我怕到狗蛋哥嘴里的就更少了。”
一直没说话的李郎中心里明了几分,原来这暮家丫头并非那种不讲究亲戚情意的,自己错怪这孩子了,老陈家这个丫头看来不太友善啊。
陈王氏掀开篮子,就瞧见一碗红糖水,外加两个包子,别说自己趁机吃上几口,这点东西都不够狗蛋塞牙缝的。
不悦地:“俺还以为你能拿出多少好东西,就这点劳什子玩意,够干啥的?”
暮云卿显得有些战战兢兢:“这些是我家仅剩下的红糖了,这遭灾年啥啥都没有,是我们从牙缝节俭出来的。大舅母,您可别嫌弃……”
豆豆在一旁吓得小脸一白,抱着姐姐的大腿,小心翼翼地:“大舅母,豆豆不吃红糖了,都给狗蛋哥吃。”
面对陈王氏的百般挑剔,李郎中显得有几分不快,早听说这陈王氏不是啥善良妇人,先前他还不信以为以讹传讹,这亲眼所见果然是真的。
尤其是瞧见豆豆几岁的孩童吓得战战兢兢,不由得为暮孩子们辩解:“行了,这灾荒年月的,谁家能给你拿出来红糖这样精贵的吃食都是亲亲戚,主要是这药,你得按顿给他吃。”
陈王氏本想着当着李郎中的面,暮云卿不敢反驳自己,哪知这李郎中竟然帮着几个崽子说话,还有没有天理了?!
怨气加重,却不敢跟李郎中发火,只得骂骂咧咧大喊:“山花,山花,你那药熬好了没?!你大哥等着喝呢!”
炕上的陈狗蛋似乎也听见了,吓得满嘴冒胡话:“别过来,你别过来……鬼啊……”
“狗蛋,狗蛋别怕,娘在呢!”
陈王氏没工夫搭理暮云卿,连忙去安慰陈狗蛋。
暮云卿就带着豆豆回到自己家,吃过午饭,村子里发来通知,说赈灾的粮食下午就到了,让每户人家按照人头排队领取。
几个孩子兴致勃勃去了村子中央的打谷场,前方摆放着一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