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拿着手电筒在垃圾山里翻找。
她算是找的比较有条理的,由西往北。
雨还在下,她浑身湿漉漉的,衣服吸着水贴在身上,凉飕飕的,脚下很滑,她爬上爬下的时候已经很小心了,但仍避免不了,脚底打滑,失重,从小山坡上滑下的命运。
手电筒的光有些刺眼,她滑下来时,刚好照到身侧。
一尊暗色修长的影子。
阿年抬头。
傅如斯站在她旁边,眼神平静地注视着此般狼狈的她。
他撑着黑伞。
伞很大,全身上下,只有裤脚处湿了,上衣,外套,都是清爽干净的。
垃圾场很臭,她身上都被那股臭味污染,几乎被垃圾同化了。
很神奇。
傅如斯的周遭一点没有味道。
在这样的他面前,阿年自卑地朝后缩了缩。
“你……你怎么在这里?”她的舌头打结。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傅如斯避开她的问题,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问了这么一句。
阿年舒了口气,一溜烟从地上爬起,她的模样狼狈不堪,但动作却像森林里上蹿下跳的松鼠般灵活。
“因为某些原因,我把许太太的钻戒当垃圾给扔掉了,那家的主人让我负责喽。”阿年无奈浅笑,笑容有些讥嘲,不知是在嘲讽对方,还是在讽刺自己。
傅如斯环顾了圈四周,没有安慰,不近人情的揭露事实。
“以这里的面积,及你的翻找频率,就算是找上十天十夜,也未必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阿年别过脸去,继续翻找附近,听到这话,目色微凝,稍后口吻淡淡道“你先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该回去的是你。”出乎意料,背后的男人忽然反驳道。
傅如斯俯身,单手绕过她的头,拎起她的后襟。
阿年身高一米五八,体重不到八十五斤,在傅如斯眼里,就跟个瘦弱的小鸡仔似的,压根费不了多大的劲儿。
白奕泽的车停的不远,傅如斯拉开车门就把她丢进了后座,也不管她身上的污水是否弄脏了名贵的豪车内饰。
坐在驾驶坐上,悠闲叼着烟,刚准备点的白奕泽,看到这一幕,嘴里的烟直接滑了下去。
阿年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抹了把脸上的雨珠,看向还站在车外的那方高大的人影。
“谢谢你,但东西还没有找到,许家的人是不会给我开门的。”
她趁着车门还没关上之际,错身要钻出去。
傅如斯毫不留情地重重将她朝里一推。
阿年再度倒进车里,有股熟悉清冽的味道钻入鼻息。
眼睛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阿年探了探手,方才知悉情况。
傅如斯脱了外套,盖在了她身上,尽管动作算不上斯文。
“关门。”傅如斯偏头就对白奕泽说了两个字,他的声音音调不算低,但听起来很有威势与力道。
白奕泽虽然自己也不齿于承认,但他的身体,习惯性的服从傅如斯的命令。
白奕泽嫌后座阿年带过来的味道大,开了点窗户透气。
阿年试图再次开门,拉都拉不动,车门已经锁死了。
她苦着张脸转向白奕泽,刚想开口让他开门。
对方朝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
“你运气挺好的。”白奕泽又摸了只烟出来,拿出火机左点一下,有点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
学习抽烟这件事,着实对他来说挺有难度的。
“什么意思?”阿年不明所以地问道。
白奕泽笑眯眯地指了一下窗外,傅如斯正在打电话。
“这家伙有时候真的算的上是个大善人,尤其是遇到像你这么可怜兮兮的女孩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