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爱来得无声无息,去的时候,也是一片寂静。
在月底即将来临的时候,金二终于那边有了沈阡的消息。她被关在涂晟所在的墓园附近,找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而在她被绳索缠住的手心里,紧紧捏着一个字:商。
“四哥,这商的意思,不会是……?”金二打电话的声音,都有点哆嗦:“不会吧,是不是姓司马的故意抬他出来,吓我们啊?以那位的地位,至于使这种手段吗?而且这样的秘密,也不会让沈阡知道吧。”
“是不是都无所谓,我只找司马寻。”白屹东面无表情地靠在走廊墙壁上。
这些天,他都住在医院里。每天花2个小时做公务,剩下的时间,就守在病房外发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等待傻里傻气。可能多看一眼,就多一分欢喜。他要从那欢喜中汲取力量,保持清醒。
因为许久没心思打理,白屹东整个人都是灰蒙蒙的,加上神色冰冷,让路过的护士都忍不住打寒战。但他心中却涌动着滔天巨浪:姓商又怎么样?他们白家前几代族长,信奉的都是金石般的强硬手腕。白家人骨子里有种出奇的韧性,除非被彻底打死,不然留一个人、一口气,都要翻过来,与对方拼命。
而在拼命之前,他还有很多事要安排。
白屹东眯起眼,直视着敞开一条缝的房门。从门缝里,他能看到儿子蹦跳的声影,听到如许轻微的笑声。那笑声如此短暂,一听就知道是强挤出来的。
小寿星白宇南依旧在坚持不懈地为他俩牵线。一会儿说打不开饮料瓶盖,一会儿说找不到蛋糕刀。过了会儿,实在无计可施,只好借口说要上厕所,挤眉弄眼地跑出来:“哎,爸爸,你等会儿跟着我走进来,行不行?今天是我生日,妈妈应该不会把你赶出去的。”
“没事,你进去陪妈妈,爸爸在外面等着就行。”白屹东笑着摇摇头,抱住白宇南,狠狠亲了口:“儿子,再辛苦两天。等妈妈出院了,爸爸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啊,是去旅行吗?太好了,去哪儿?!”白宇南兴奋地叫起来。
“嘘……”白屹东轻轻捂住他的嘴:“别叫,这是爸爸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和好计划,给妈妈听到,就不灵了。”
“ok!”白宇南乖觉地点点头。白屹东松开手,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眸和软绵绵缠上来的两支小胳膊,心里又酸又疼。
小家伙一脸窃笑地走回房,反手把门又开大了些,如许清瘦的侧脸便露了出来。
可能真的是老天垂怜,也可能是他等待太久出现了幻觉。白屹东居然看到如许向他这个方向望过来,眼里微微泛着光。她与他默然对视了片刻,轻声道:“小南,风太大了,妈妈有点冷。”
“妈妈,爸爸都在外面等了十多天了,太可怜了,就不能原谅他吗?”白宇南不服气地叫道:“妈妈你自己说过,人人都会犯错,只要能改。为什么你现在就不能给爸爸一个机会呢?他那么爱你,你也爱他!”
“小南,你不懂,妈妈对爸爸……”如许刚说了一句,忽然看到门后疾步走来个高大的声影,迅速把门关上,站了片刻,又走开。
如许手里的蛋糕抖了下,差点掉到地上。白宇南迷惑地看着她,如许想笑,嘴角却僵硬着无法动弹。
原来,不是只有自己才会做鸵鸟。白屹东是怕自己说出什么绝情话,再不可收拾吧。
可事到如今,还需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