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提出反对意见:“明心大师是得道高僧,没听说他精于书画!”
又有人道:“没听说不表示不会,这里落款明显,很显然就是明心大师所作!”
北辰轩击掌笑道:“真是高明,能从这画中看出落款,这样的才华,当真是大才,当得起京城第一闺秀!”
北辰轩一句话就把大家的注意点又拉了回来。
是呀,且不说沈珞言能在只看了几眼的情形下就能把整幅画给临摩出来,也不说她画技是何等的精深,手法是如何的娴熟,作画的速度是何等的快速,便是那份眼光,也非常人所及。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甚至精心揣摩过,却没有一个人发现的事,被沈珞言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样的人,还不能称为大才,还有什么样的人配?
刚才还和着沈颖怡一起踩沈珞言的人,此刻都转换了口风,开始夸赞起沈珞言来,毕竟,沈颖怡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可却是晋王第一个称赞沈珞言的。
众人的称赞,和晋王的称赞怎么能比?
面对一片赞誉声,沈珞言神色平静,眼中并无得意,神情也无矜傲,仿佛被夸的是别人一般,与先前沈颖怡的眉飞色舞,显得波澜不兴,宠辱不惊。
这样的沉静与淡定,越发衬得沈颖怡的肤浅。
颜瑾笑道:“原来沈三姑娘是深藏不露,沈三姑娘真是给人惊喜,不但能拿出九花飞天舞这样的好东西,还画工精湛,眼光独到,沈大小姐说若沈三姑娘认真学,会比她更好,因为比她更聪明,我本来不信,现在信了!”
沈颖怡脸红耳赤,她原本风头出尽,赢得一片赞赏,被众人的夸赞夸得飘飘然,然而,情形却急转直下,刚才所展现的所谓的才华,变成无知的卖弄;刚才的风头,变成啪啪的打脸。
她故意给众人营造一个沈珞言不爱琴棋书画,不学无术的形象,却被沈珞言毫不费力地直接反击回来。
黄欣燕原本是想狠踩沈珞言一回,但此刻,反倒让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她岂不是反倒助了沈珞言一回?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北辰烟笑道:“没想到这沈珞言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沐乘月笑了笑,道:“奇技淫巧而已!”
北辰烟眨了眨眼,道:“说的也是,虽然她临摩画工不错,但是,只会临摩,不会画有什么用?要真是有才华的人,不可能京城里没有听过她这么一个人。”
沐乘月看了看沈珞言,又看看表面含笑实则表情别扭羞恼的沈颖怡,和悻悻的黄欣燕,唇角微微上扬。
之前关于这幅画的讨论很多,大家各抒己见,都觉得自己认为的才是正确的,但沈珞言画出那些圈圈之后,再也没有不同的声音,显然,他们都认同“明心画于庚申年八月”这个结果。
既然结果已经出来,崔晓珏也不知道高兴还是失落。
毕竟,她以为是一幅价值不菲的古画,自己捡到了宝,但实际上,画作者不但不古,还很年轻。这种心理落差还是很大的。
不过,她又想,明心大师是得道高僧,能得一幅得道高僧的画,应该也不算亏吧?
她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沈珞言,笑盈盈道:“多谢沈三姑娘寻到画的出处!我已令厨下备好了酒宴,各位可先移步折桂轩里用过午膳,再赏荷花美景。沈三姑娘画技惊人,不知道可否作一幅荷花图?”
北辰轩接口道:“本王也很期待沈三姑娘笔下的荷花图是何等惊艳之美了!”
沈珞言摇头,道:“我不会!”
北辰轩笑道:“沈三姑娘,如果你在半个时辰前说不会,本王就真的信了,但是,刚才大家可都亲眼见了你的画技,你再说不会,那就太过谦虚。”
众人也纷纷附和。
沈珞言心中想着那幅画和她的梦境,她在想是不是再去一次庆安寺,见见明心和尚。哪里有心思赏荷作画?而且,北辰轩一再想把她推到众人之前,不论是为了让她扬名,还是为了让她出风头,又或是另有图谋,她都不想接受那个结果。
想要过富足安静的日子,做些小生意,闷声赚点钱,不要见那些勾心斗角,不要见那些尔虞我诈,就这么难吗?
她摇头道:“我刚才不过取巧而已,在场画技高于我的不知道有多少,我就不献丑了。”
北辰烟道:“喂,沈珞言,这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你干嘛推三阻四的?”
沈珞言表示,她真不想要这样的机会。
北辰临枫温声道:“三皇妹,画画原本应该是兴之所致,不是强迫所为。若是沈三小姐不愿意,就不应该勉强!”
他自己也是画道高人,刚才明心大师的那幅画,他只看出明心两个字,但是沈珞言却看出明心画于庚申年八月的字样,他心中颇有几分奇怪。
既然这位沈三姑娘眼光如此独到,画功如此了得,当初在船上,又何必求他一幅画,以致于掉落水里?
他又想,难道真是因为自己是皇子的身份,所以画作才会比外人的画作更受人追捧,实际上,那些人看中的,不是画作本身,而是他的身份?
虽然北辰临枫并不在意这些事,但这么想的时候,多少也有些自嘲的苦笑。
北辰临枫开了口,北辰烟皱了皱鼻子做个鬼脸,也不和他呛声,崔晓珏被拒绝,倒也没有多不高兴。
午膳共有四桌,北辰轩等男子在正厅,北辰烟等众女宾在偏厅。当然,他们带来的丫鬟小厮,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