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牧棠心知肚明,不得不硬着头皮给史通程求情。
皇帝神情莫测地板着脸问他要什么赔偿,五皇子毫不客气地指着左相,既然替史通程求情,那很好,那史通程就不用赔了,左相赔,可以选择是赔偿白银一百万两,还是让自己抽三鞭。
左相看着史通程那惨样儿,哪里还敢选三鞭,自然是赔银。
可赔了银子事没了,五皇子有话:一个左丞相虽然位居一品,俸禄不低,但轻轻松松就能拿出一百万两,那也是办不到的,指不定不是贪墨就是受贿了。
当着的是满朝文武的面,这句话直接就把左相坑到沟里里,身居高位,哪里能如此身清行正,没有把柄?
文牧棠的把柄还不少,果然就到贪墨的罪证,皇帝大怒,念在他身在左相之位时还是有几分能力,将他官降五级,一个正二品的左丞相,立马就撸成了从四品的侍读学士。
史通程也没有讨到好,破了相,还被贬为太常寺少卿。
一个正二品左丞,一个正三品京兆尹,因为一个被强娶的小妾,不但贬官降级,还成为笑话。
这件事的最后后果是,五皇子殴打朝廷命官,着实胡闹,罚俸一年,禁足三个月。
皇帝对五皇子的态度也很奇怪,要说他不喜五皇子,但五皇子却敢毫无顾忌的这般闹。但要说他对五皇子有多看重,也不尽然,毕竟,除了当初封了个麟王,五皇子并没有什么正经差使。
沈珞言一路听着这些八卦,百姓们对欺负平民的贪官倒霉自然是津津乐道,但太多夸大的成份,当故事听还是可以一解路上无聊的。
在经过云景楼的时候,她感觉到有强烈的并不友好的目光一直盯着,还曾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二楼窗户处,那一双惊诧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睛,她看得很清楚。
沈颖怡。
原身的堂姐。
她对面的男子不认识,但是,看到沈颖怡的面色,她顿时了然,原来如此!原本以为只是内宅之斗,原来还有妹夺妹夫的狗血事件。
从昨天到现在,她循着原身留下的记忆,把整件事梳了一遍,沈颖怡对原身说了两句话:
“珞言,听说今天任大公子也会到呢,咱们武定侯府虽然不如国公府,不过你花容月貌,任大公子定会对你一见倾心的!”
“三皇子的画贵不可言,得一幅身价倍增呢!珞言,你既然喜欢,我自然助你去求一幅。有三皇子的画为嫁妆,看谁还敢说我们珞言高攀了!”
正是这两句话,让原本没有求画心思的原身动了心。
她还在原身的记忆里搜到当她高兴地转身离去时,贴身丫鬟春杏匆匆看向沈颖怡的目光中带着的询问和共识,只是当时不曾细想。
看来,武定侯府,比想像中热闹呢。
她既然接管了原身的一切,那么以后,她会替原身好好活着。
武定侯府,虽没有低迷肃穆之气,但也有些不同寻常,大管家邹闽带着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匆匆的进了府,就向翠虹堂去。
武定侯虽是沈云霆,但是侯府里作主的外有大房老爷沈伯奎,虽然老夫人年纪大了不想理事,中馈交给沈伯奎的夫人姚氏在打理,但是府中的大事,还是得老夫人点头。一直沿袭下来,哪怕是沈云霆回了京城,也没有什么改变,当然,也与沈云霆自己无心去争这些有关。
这个道士是沈伯奎请来的,未嫁之女横死,是不能入祖坟的,而且,对于埋葬的时间地点,都极有讲究,弄不好,会祸及家人。
这个道士便是沈伯奎请来为沈珞言寻找埋葬之地的。
翠虹堂里,沈伯奎向老夫人行礼:“母亲,这位便是秦道长!”
秦道长五十余岁,颔下有三寸胡须,看着倒似仙风道骨,只是眼神骨碌碌的转着,不免带了几分奸滑之意。
老夫人有些奇怪,又有些不满,道:“你没事叫个道长来干什么?”正常人家,大都对和尚道士敬而远之。何况,哪个道士没有道号?既然出了家,还把俗家姓带着的,可是极少。
沈伯奎走近几步,低声道:“母亲,都这会儿了,你觉得珞言还可能活命吗?”
老夫人孙女多,对沈珞言又不喜爱,并没有什么悲伤之色,哼了一声道:“这不还没找到尸身吗?”
“这都半天加一夜了,也该找到了,横死是不吉利的,有些事得提前准备!”
老夫人看了秦道长一眼,又看沈伯奎,目光中的意思很明显:现在招摇撞骗的人多了,这人不会是骗子吧?
沈伯奎忙道:“这位秦道长的大名儿子三年前就听过,给于大人祖坟上看过风水,这三年里,于大人官升两级,顺风顺水!”
他说的于大人,三年前只是从五品的户部员外郎,现在已经是正四品户部郎中了。言下之意,这秦道长是有真本事的。
听他这么说,老夫人也不出声了。
不论婚约的事和事后的影响怎么消除,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但若葬处寻不好祸及家人,那才是大事,老大考虑很周全,这的确比较紧要。
秦道长行了个道貌家礼,俨然道:“沈老夫人,听说府上有贵女遭遇不幸,贫道深表同情!寻阴宅之事,可丝毫马虎不得,既然贫道接手此事,定让老夫人满意!”
老夫人对大儿子办事向来放心,端着茶杯,不甚在意地道:“那就有劳了!”
秦道长摆着拂尘,脸色严肃地道:“贵女殁于水祸,水祸乃五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