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云熙却是眼睛发亮,沈侯太够意思了,他那三坛玉梨春埋了十年,正准备挖出来呢,明天着人送两坛来。
他笑道“沈侯有命,不敢不从!”
沈云霆“……”
好小子,打蛇随棍上啊?
要不是言儿性子特别,有主见有决断,他觉着北辰云熙喜欢上言儿任重道远,才不会成人之美!
沈云霆走后,沈珞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北辰云熙。
北辰云熙若无其事地走近,还猛力嗅了嗅,道“这是什么茶,怎么这么香?”
沈珞言好笑地摇摇头,为他斟了一杯茶,道“品品?”
北辰云熙老实不客气地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
沈珞言“……”
年纪轻轻的,怎么是个斜眼?刚为他倒的茶还在冒着热气,他端起的杯子只有半杯,她喝过的。
北辰云熙让茶味在舌尖漾开,细细感受着那回甘的滋味,赞道“好茶!闻之清香遗韵,品之滋味回甘,舌底生津,齿颊留香!”
沈珞言白眼,端杯慢慢喝,这茶她喝过一次,也很喜欢,便拿了一些回府,平时慢慢喝。
“你怎么不说话?我品得不对么?”北辰云熙坐到她的对面。
沈珞言道“残茶比新斟的更好喝吗?”
北辰云熙笑得春风得意,道“那也得看什么残茶,你喝过的怎么能叫残茶?残茶本来不好喝,不过你喝过的,那就更好喝了!”
沈珞言“……”
北辰云熙这画风不对呀,虽然之前他也开玩笑,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但是这一言不合就把肉麻当饭吃,她有些不习惯了。
北辰云熙放下杯,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唇边还是带着笑,眼睛亮晶晶的,声音里却满透着认真“小言儿,给我时间,我不会让你卷入任何的尔虞我诈之中,我会让你过平安喜乐的,你想过的那种生活的!”
刚才的话,他果然是听见了。
沈珞言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活?”平安喜乐,是沈云霆说的。
北辰云熙眨了眨眼睛,有些懵,难道小言儿喜欢过那种朝堂噬血,权谋覆国,尔虞我诈,诡谲百谋的生活?
又或者,她是想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想成为凤冠加身,母仪天下的那个人?
如果是,那也可以!
北辰云熙摸了摸下巴,太子就住在隔壁院子里呢,他是不是可以考虑让太子的腿再断一断?
只要小言儿要的,哪怕是皇后,也不是不可以。
北辰云熙认真地问道“小言儿,你想做皇后吗?”
沈珞言诧异,看他一本正经的神色,笑骂道“你有病吧?我没事做什么皇后?”
北辰云熙道“做皇后不好吗?”
沈珞言嗤之以鼻“和一堆女人抢一个男人?表面风光无限,实则有苦自己知?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北辰云熙微微一怔,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这场景,够凄凉的。
仔细想想,父皇的那些个妃子,从来都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谁又能恩宠多久?父皇从来不缺女人,他万花丛中过,点滴不在心,可那些女人呢?
他的母嫔端嫔,年纪轻轻便伴青灯,在住处建一个小佛堂,天天念经问佛,看似与世无争,可她若无怨,言行怎会如此刻薄?哪怕是佛法,也消不了她心中的恨意?她若是不恨父皇,为什么要故意与父皇所立遗诏反向施为?
北辰云熙道“谁说做皇后一定是和一堆女人抢一个男人?那也得看你嫁的是谁!”辈子,她选择的是北辰皓。她在外为他出生入死,散尽家财,助他大业得成;他不但没有给她皇后的位置,反倒要除之而后快。
好在这辈子她没有那些不好的记忆。
沈珞言不知道北辰云熙意有所指,道“你想多了,不管是谁,只要身在皇位,都是会变的。这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最易变的,也是人心!”
北辰云熙很是诧异,这话岂不正是北辰皓上辈子的写照?他探究地看着她,道“你为何有这样的感慨?”
“大概是见得多了!”沈珞言笑。
她的笑容明朗轻松,还带着一丝俏皮,北辰云熙放了心。笑道“说的是,易变的是人心。不过,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小言儿不想做皇后,那原定的计划不变。至于吗小言儿担心的,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空口白话,只能让时间来证明。
他拿出一叠银票,道“这是你的?”
沈珞言挑眉。
北辰云熙笑道“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昨夜从端木景澄的人手里打劫所得!”
沈珞言笑道“你劫来的就是你的。至于我的那份,端木景澄会备好的!”
北辰云熙笑道“你给太子治腿伤,他大概不会给你医药费,这些银子,就当替他付了!反正都是取自太子,管他哪国太子?”
他说的好笑,沈珞言还是摇了摇头。她现在培训人手,建立一个个培训点,的确需要大把的银子,虽然她的生意已经越做越大,但货物周转到变成可以流动的资金,中间还是会有一个过程的。
不过,她不想用北辰云熙的银子。如果有一天,她缺钱,找他借,或者拉他投资,那是另一回事。
北辰云熙叹了口气,道“那还是老规矩,用之于民!”
这下沈珞言接了。
沈珞言所在的那个世界,中医已经式微,西医几乎取代了中医的地位。但是她知道,那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