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子唏嘘一片。
乔家三代为官,祖上功绩赫赫,即使是南启帝也要礼让三分,他本以为仗着自己这三分薄面,太子即使不愿意,也不至于当众羞辱,眼下,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令他乔家颜面无存……
这简直是在乔权的脸上翩巴掌,让他无地自容。
一张老脸亦青白一片。
“臣请求太子殿下放犬子一条生路,犬子无德无能,实在配不起太子殿下!”咬紧牙关,硬是将这口恶气给吞了下去,乔权心一横,双膝一软,竟生生的跪了下去。
可知,乔家三代,早在祖上之时,已经免去了君臣之礼,即使见了帝皇,也只行屈腰之礼,这对于乔权来说,比杀他的头还要严重。
在座的众臣立即屏息敛气,生怕惊扰半分,一颗心皆提到了嗓子眼,只待南宫绝接下来的举动。
“张德,你说本宫该不该放人?”眉心轻挑,南宫绝遂不及防的点了工部尚书的名讳。
张德的身子颤了颤,立马弓身上前,眼珠子一转:“臣觉得,乔公子是太子的人,何来放不放之说?”
南宫绝轻笑,这个张德,倒是个心思机警的。
侧头,望向已到不惑之年的翰林掌院顾大人:“顾大人的提议是?”
顾大人慌忙起身,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太子殿下的家事!”在官场活到这个年岁,早已混成了人精,懂得见风使舵,模棱两可了。
南宫绝望了他一眼,继续向下指:“户部侍郎觉得如何?”
户部侍郎刘浅上前一步,谨慎道:“臣不知,臣只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好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南宫绝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只见他年纪尚轻,双十年华,生的中等身段,相貌平平,略微偏黑,初初一瞧,只觉得是个木纳莽夫,但只要细细观察,此人沉着内敛,集一身精华,是个懂得进退的良才。
南宫绝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继续往下点,其余人的说辞皆与顾大人相似,不过是些墙头草罢了。
一一试探了众人的心思,南宫绝对这些人的性子已然摸了个大概。
转身,轻笑:“乔相,本宫亦是左右为难啊,何不请令公子来做这个决定?”
说罢,双掌一击,小柱子便将身着月牙白袍的乔子隐从偏门引了进来,瞧见这一屋子人,乔子隐先是一怔,而后将视线落到乔权的身上,又是一僵,最后,羞愧的低下头去。
不敢再看乔权一眼。
南宫绝将他的神情如数收入眼底,勾唇,缓缓向乔子隐走去,执手,握住他已然渗满冷汗的手心,发觉他的手背上是青筋暴跳,即使面上极力隐忍着,却怎么也抚不平他此刻的羞愤。
“奴参见太子殿下!”乔子隐僵硬的冲南宫绝行礼。
手却被她轻巧的握住了,乔子隐的脸立即青白一片,试图挣开南宫绝的手,怎奈她握的甚紧。
乔权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指,心中暗骂乔子隐不争气,转念一眼,眼下,也不是教训儿子的时候。
他情急之下想起南宫绝说过要让乔子隐自己做决定,忙道:“子隐,你在太子府打扰多日,还不快快随父亲回去!”
说罢,他死死的瞪着乔子隐,大有他不从便硬抢的架势。
乔子隐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期异,随即又暗淡了下去,如今,他入了太子府,今日朝堂之上,百官皆知,想必眼下京城中茶余饭后的话题,便是关于他乔子隐入太子府的事吧。
“子隐,走或留,你自己决定!”南宫绝点了点头,肯定了乔权的说辞,她并没有刻意留他。
乔子隐猛的抬头,望向笑得一脸风清云淡的南宫绝,他依旧冷傲如霜,他依旧满身戾气,他依旧杀人不眨眼,只不过……在她亲口承诺放他离去之时,他的心里,居然会有小小的失落。
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是重获新生的欣喜,反而……像是被人遗弃了一般。
心里怪怪的,涩涩的。
乔子隐有些无措的收回自己目光,意识到自己居然会想知道南宫绝心里的想法,不禁暗自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通。
“我……”张嘴,对上乔权那瞪得滚圆的眼睛,轻道:“不走!”
单单两个字,道尽了他的煎熬。
南宫绝勾唇一笑,顺势将人拉进怀里,她教他的话,看来,他并没有忘。
爱……要坦荡荡。
他忠于了自己的心。
“哈哈……子隐,本宫没有白疼你!”说罢,南宫绝暖昧的在乔子隐的耳边呵了一口气,惹得他一阵面红耳赤,那画面,让众臣又是一阵鸡皮疙瘩起,尴尬的直想往地下钻。
解决了乔子隐的去留问题,接下来,也该商量正事了。
乔权气得额头青筋暴跳,却也无言反驳,毕竟,这话是乔子隐口中说出来的,这么多位大臣都亲眼瞧见、亲耳听见。
“既然乔相没有意见,眼下倒有一事,请众位给个定夺!”
南宫绝一转身,携手乔子隐,斜倚于主位之上,一手怀抱美人,一手轻敲椅背,锐利的眸子却像是刀锋一般,在众人身上游走,仿佛要穿透身体直探人的灵魂。
这种眼神有着让人无处遁形的魄力,就连久经朝堂的乔权也忍不住敛下了双眼,静待其说。
“户部尚书一职如今空缺,不知众位可有良才举荐!”
低沉暗哑的嗓音不轻不重。
乔子隐侧头瞧她,太子殿下何时竟着手操控起朝堂上的事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