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蜀中,天气和暖,四野山间,鸟语莺莺,花香阵阵。在一处山谷之中,坐落着许多一排排的屋宇。谷中地势平坦,中间阡陌纵横,颇有世外桃源的样子。这里就是川中马帮的总舵。自天火之鼎一劫,马帮大帮主万海和二帮主丁小峰不幸丧生之后。如今的马帮,一切事情全由邓叶娘和单子州负责大小事宜。在天火之鼎之地,单子州被酒中翁一脚踢碎了胯骨。这些日来卧病在床,不能起身。实际中,整个偌大的马帮全在邓叶娘一个掌握之中。可她毕竟只是一介女流。马帮之中人心不服。邓叶娘交待出去的事情,不免怠慢了一些。这日一早,邓叶娘探视过单子州,喂他吃药之后在屋中闲坐。
这时单子州的伤势已好了大半。挣扎起来半倚在床上问道:“四姐,如今大哥、二哥都已经去了。三哥又流浪在外。整个马帮便算是交到了你我手上。不知道你心里如何想法,我却总是有些担心。”
邓叶娘道:“你担心什么?”单子州咳嗽几声,牵动了伤口,痛的他呲牙咧嘴,只听他慢慢的道:“暗流和蛊毒。”
邓叶娘闻言亦是愁眉不展,道:“眼下诸司南已死,只怕这天下再无人能够解着火磷蛊毒。而暗流权倾江湖,唉,我们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邓叶娘语气中脱露着一股绝望。两人身中火磷蛊毒,本就无药可医。这下又惹上了暗流,恐怕就连马帮也无立身之地。也难怪二人愁眉苦脸。两人均感无计可施,又都沉默了半晌。单子州试探是道:“四姐,我有个主意,就怕你见怪。”
邓叶娘道:“子州,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吗?我有怎么会怪你了。”单子州喜形于色,道:“不如我们把三哥请回了吧!”
邓叶叹口气道:“我有何偿不想。可三哥是被你我几人亲手逼出的马帮,眼下危难之际,我们又有何面目再去找他。”
单子州摇摇头道:“叶姐,你多虑了。三哥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他为人正直,铁面无私,不肯同大哥,二哥一般横行乡里,这也招致帮中不满。你我危难之际,若是求助于他,那三哥一定会出手的。”
邓叶娘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走到单子州床前,道:“我扶你躺下吧!这件事情过后再说。”单子州十分倔强的道:“叶姐,我们必须得请回三哥。”
邓叶娘显得有些哀怨,答道:“即便使童树栢肯出手相助,可只怕不是暗流的对手。眼下黑魔教几乎覆灭、诸司南又已身死。这天下武林,早已是暗流一家独大。”
单子州道:“四姐,难道你忘了三哥和胡临的关系。”单子州一语点醒梦中人,邓叶娘细想一会儿道:“事到如今,只怕三哥不愿插手马帮之事。”
单子州身子支撑不住,躺下来道:“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总好过坐以待毙。”邓叶娘道:“也是,我立刻安排人去金陵。”单子州欣慰的点点头,邓叶娘自去准备这件事情了。第二日一早,一行五人五匹快马,疾驰出了马帮总舵。马上的骑士个个身负行囊,神色匆匆。这五人正是邓叶娘派出的心腹,南下金陵,去请马帮三帮主童树栢。五人得了急令,不敢怠慢,驰马到了渡口,换乘轻舟,沿江而下。五人身怀重金珍宝,不敢招摇。终日坐在船舱之中,颇感苦闷。好在顺流而下,轻舟飘摇,不几日五人就到金陵城。
金陵自古繁华,乃六朝古都,崇文重教,素有“天下文枢”之美誉。五人到了金陵,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洗漱之后,五人背上行囊往冶剑庄而去。在金陵城中冶剑庄是一处名胜,几乎人人知道。五人毫不费力,就找到了冶剑庄。今日冶剑庄大门紧闭,门前庭花飘落,略见寂寞。五人心中均道:“奇怪了,怎么如此冷清?”
五人当中为首的一个唤作李剑,后面跟着四人,一个是他的孪生兄弟李选。一个是江春,一个是夏子季,一个是牛羽。李剑上前轻扣几个门户,朗声问道:“有客来访,不知公羊庄主可在。”庭院深深,半晌无人回应。朱门之上的“冶剑庄”三个字矫如游龙,势欲飞天。李选道:“难道没有人吗?”
“咯吱”一声缓缓的响,冶剑庄的那扇大门缓缓的打开。里面出来一个老仆,佝偻着身子,花白的乱发披了一脸,几乎看不清他的面庞。李剑上前道:“我等特来拜访公羊庄主,请老伯引路。”
那老仆抬起头打量了几眼李剑五人,露出一对死鱼般的眼睛,之突然问道:“你们是川中来的?”
李剑无人一齐点点头道:“老伯明鉴。”那老者道:“诸位稍候,待我进去通禀一声。”李剑五人道:“正当如此。”
“咯吱”一声,那老者又闭上了朱漆大门。冶剑庄中静寂无声,风过处,庭花如雨,纷纷乱坠。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老仆打开大门,冷冷的道:“庄主正在淬剑,闲杂人等今日一概不见。请诸位改日再来。”李剑五人闻言叹口气,只好转回客栈当中。休息一宿,第二日又往冶剑庄中而去。今日的冶剑庄索性朱门之前竖起一道逐客令来。李剑五人吃了个闭门羹,闷闷不乐。又回到客栈当中,李选怒道:“哼,好厉害的冶剑庄。分明是瞧人不起嘛!”
李剑道:“眼下我们该怎么办?”李选道:“管他呢!先闯进去再说。”夏子季道:“万万不可,冶剑庄在金陵城中势大,恐怕我们惹不起。”
李选是个愣头青,那里明白这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