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阁楼的书房里,朦胧地月光斜斜地从窗台射进来,房里也映得较光明,极分明的显出壁上挂着朱拓的大“寿”字。

书架上摆满了各种藏书,有各种名人的传记,书写的字贴。文房四宝,一应俱全,透着古色古香的气息。

严瑾久久伫立凝视,眼底幽暗无光。

这里是父亲回家的办公场地,已尽可能的在还原以前的场景,可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严桨却很少回家享受这片温暖的宁静,然他细心的教诲时常萦绕在耳边。

严瑾的童年与别家的小孩不同,一家人聚少离多,卓尔不群的严桨总是忙于拼搏事业,平日里很难见到一次面,雍容华贵的母亲方琴却慢慢地抑郁成疾,他成长的那段时光里可以说都是由秦姨一手带过来的。

而难忘的是他六岁时的一个夏天,家人终于有时间带他去海边度假,远远望去,蔚蓝色的天空下,黄色的沙子在太阳的映照下,金光闪闪。

小严瑾放宽了心,简直乐不思蜀,任由自己在沙滩里爬来爬堡、挖洞穴。

“严瑾,不可以只顾着玩,城堡不仅要搭建好,还要尽可能的美观,对待每件事都要用心,这是一种人生态度。”

“噢。”

渐渐地,沙滩上的人越来越多,天空中有许多风筝,他也开始放起了风筝,他跟着父亲一起奔跑,父亲还手把手的教他放线、收线。

“严瑾,风筝是迎风而飘,没有风,任你如何落力,风筝也是无法起飞,有时候也要讲机遇,如果风力不够强必须耐心等候,否则有时难免遭受挫败。”

他的老鹰风筝在小手里大红展翅高飞,黑亮地眼睛注视着沙滩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是那么畅快。

一眼望去,天上的风筝多了,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变的更炫幻,多姿多彩!

他们玩地忘了自我,到最后可想而知,化身两只脏兮兮的泥猴子回去,还没少被方琴数落两句,然而小小的严瑾可以看到母亲的脸上难得浮现出一抹幸福的微笑。

一家人总算归心似箭,其乐融融,暖到心窝,那一刻他感觉从未有过的快乐!

而八岁那年的某一天,是他最不愿回想的,记得他在房间里认真做着功课,玻璃碎裂声打破了那安详的氛围。

他起了身,立在楼梯口,从上而下,眼神极其漠然地看着父母在大厅里争吵,对此他处变不惊,似乎早已习惯,但他没想到这次是来真的。

“严桨,你跟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忘不了她,结婚这几年你有回来几次,你对得起我吗?”方琴眼眸蓄满了晶莹,呜咽斥责地拉着严桨的手臂,阻止他离去。

严桨愤然甩开,深沉的五官也是阴郁到了极点,却苦心相劝:“方琴,我们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我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娶了你,我们离婚吧!”

离婚!!!小严瑾双眸一滞,怔愣在原地!

“不,我死都不离,她都已为人妇,你还想跟她在一起?我为你放弃了所有,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算我对不起你,可我已没办法将就,我会让律师把离婚协议转交给你,咱们好聚好散。”严桨瞳孔重重一缩,决绝地拂袖而去。

秦姨面容担忧地看着方琴抚着心脏的位置,泪珠滚滚落下像断了线的珠帘,她无力地上前只能在旁暗骂这个负心汉,边安抚着方琴。

小严瑾落寞地回到房间,捧过床头的纯白色泰迪熊,紧紧地将它攥在怀里,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内心寒意四射,沁入骨髓。

书房里,缓缓盖上儿时仅存不多的旧相册,严瑾修长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揉了一会,菲薄的嘴角紧紧绷成一条直线,幽邃的五官更加立体暗沉了些,好看的眸子注视着远方。

脑海里又浮现的是大学夏天的一个夜晚,月儿高高挂,繁星满天,凉风送爽,他载着凌凌熙要从花海打道回府。

路上有一个下坡,自行车迎风飞驰着冲下去,咔嚓两声,链条经不住长途跋涉,艰难磨练,罢工了。

两人慌忙地下了车,他蹲下身即刻查看,之后支起了身躯,纯澈的墨眸定睛回望着旁边的人儿。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斜而下,穿着淡蓝色的裙子,青涩的面容布满了疑问。

他忙解释道:“是链子断了,我们得步行到公路边,再叫车送你回去了。”

她水眸诧异瞧着前方硕拔的身影,讶异着:“断了?怎么这么节骨眼会断?”

他深邃的眼眸往她身上轻扫而过,个头不高,小脸圆嘟嘟的,身形圆润饱满,淡淡回应:“可能是你胖了。”

真不是一般的直接!!!

她随即又往自身瞅了瞅,反驳了句:“到底是我胖还是你高了?”

严瑾:“……”

凌凌熙赏他一记幽怨地瞪视,双手抚上白净的小脸,愁容地敛下眼睫,忧心说着:“我真的胖了?”

他闪着星光的眸牢牢锁着,她的发丝随风轻轻地动着,像是波浪一般,随即泛着无边的邪意,后补了句:“都有人要了,胖瘦有关系吗?”

她翦水秋瞳含笑回望,两人深情对视片刻,她赧然地扯了扯话题:“从这到公路边骑车起码都要一个小时,走路得花不少时间吧,确定只能步行了?”

他附身肆意拉近了些距离,低笑道:“难不成你想留在这,还是要我陪你一起赏月?”

他们离得很近,温热的呼吸铺洒在彼此间,她俏脸绯红一片,“你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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